三百万美元,但413所需要一次性提供十台设备。
仅仅一台光刻机,偶然性太大。
十台设备是底线。
这个订单让涂安国一时间傻了眼。
他第一次卖光刻机,完全不懂啊。
十台,他从哪里去搞来剩余的九台?
“我去跟他们谈谈。”阮文也不知道光刻机到底什么市场啊。
她之前光想着这台光刻机足够的先进,哪知道美国人这么龟毛。
涂安国喊住了阮文,“还有件事。”
光刻机是精密仪器,可谓现代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比豌豆公主都娇贵的存在。
需要大量的工程师,全程指导仪器的安装使用。
这向来是光刻机行业的惯例。
一批光刻机售出,售后服务可高达上百名工程师,可413所哪有那么多工程师去处理这个?
涂安国把情况跟阮文解释了下,“我也知道这有些为难人,可我们是真的没人。”
从研究所找一百多个研究员的确能找得到,可研究所也不止是光搞光刻机啊。
这是个花钱的玩意儿,他们还得有人挣钱不是?
再说了,他们的工程师也是工人,还需要再生产线上奋斗,哪能都去给美国人指导安装设备啊。
阮文深呼吸了一口气,“行,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去处理。”
“暂时就这些。”涂安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但他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这事还就得阮文来处理。
“那咱们来对一下,那边的客户说需要十台同品质的机器,我们这边的缺口是九台,同时还有售后这个缺口几乎没办法达到对方要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阮文看着涂安国,“咱们还要再找到九个高精度的镜头。”
“对对对。”涂安国想起了这件事,之前是阮文从日本弄来的尼康的镜头,“我们是不是能争取跟蔡司公司合作?”
毕竟那位肖特先生的确提出了合作的意向。
“不一定。”阮文笑了下,“尼康当初之所以会答应给我们定制镜头,原因在于他们可以在技术上可以实现,将来做出这6英寸的光刻机时,就有现成的镜头来用。”
光刻机整个的技术要求非常之高,对各项零部件的精度要求几乎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肖特并非工程师,他一眼瞧不出这其中的区别,所以才敢大放厥词。我请他们过来,只是为了给尼康一些压力而已,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日本人身上。”
涂安国反应过来,“那行,这件事就拜托阮文你了,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跟我说。”
“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阮文也不遮着藏着,“交付十台光刻机,需要多久,给我一个最短的期限。”
涂安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们在技术上还算成熟,也有自己的车间来搞这个,早前一些零部件还是从国外弄来的,不过后来倒是被他们攻克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镜头,这个真搞不来,国内的光学工业几乎一穷二白啊。
涂安国算了下,现在这台6英寸的光刻机,前前后后用了他们一年半的时间,不过想要再制作第二台、第三台甚至更多的话,就远没有这台这么麻烦,“最少也需要半年。”
阮文点头,“行,那就十月份交付。”
……
硅谷的芯片制造商们在参观了413研究所后并没有太急切。
作为成熟的商人,自然不会这么沉不住气。
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后,他们所要做的,是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如果在规定期限内得不到回复,那就再磋商。
6英寸晶圆的诱惑很大,随行的工程师已经给出了计算结果。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十分值得的投入,在他们提供的报价的基础上。
而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是耐心。
只不过需要耐心并不代表着他们真的能稳下来。
直到除夕这天下午,阮文再度出现在酒店,这群老外们又微微松了口气。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肖特先生是不是喜欢我们的仕女图,如果觉得还可以回头我可以再搜集几本画册送给你。”
来自西德的青年对阮文十分友好,“那可能真的需要麻烦你了。”
他这两天甚至跟同胞赫尔斯学了几句中文,喊阮文名字的时候有些生疏,发音也不是特别准确,但还算有心。
相较于肖特先生,其他几个美国人就没那么闲情雅致的欣赏那所谓的仕女图册了。
“乔伊小姐你今天要带我们去哪里玩吗?”
乔伊是阮文随口起得英文名,早前她去美国参观的时候还给自己起过类似于雪莉、莉莉娅之类的名字,差不多月抛半年抛的那种。
“今天是除夕,按照我们的传统习惯会包饺子吃饺子然后一起等着看春晚,不过春晚你们可能看不太明白,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阮文很是沉得住气,她教这群老外打麻将。
麻将是国粹。
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发扬光大的那种。
硅谷的芯片制造商们傻了眼,玩麻将?
他们觉得这游戏很幼稚。
半小时后,“乔伊你看,我这牌怎么打?”
“你自摸胡了。”
“你可真是美丽的天使。”美国的公司高管恨不得能亲吻阮文一口,他很是开心的找其他人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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