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派到美国去的同胞把那些工人都得罪了。
尽管在工厂里工作的华人几乎都是移民后代,对于日本没那么大那么直接的仇恨,但还是无法忍受自己派去的那个代理厂长。
在遥远的美国,管理一家工厂并不是什么简单易于的事情。
藤原优子知道自己之前太过于冒进,以至于让自己那近亿美元的工厂就那么搁置了。
她接受家族事业那么久,也不是什么生意场上的傻白甜,很快就调整自己的策略,打算和阮文合作。
阮文与当地的华人联系密切,而且之前工厂的那位主管能力突出,让她继续管理再合适不过。
藤原优子要放权,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把部分权利过渡,让阮文帮她找到合适的人,然后她等着每年查看一下财务报表就行了。
只不过与阮文合作,总是需要掉下一层皮来。
藤原优子早有认知,但还是有些肉疼。
阮文为工人们加了工资,除此之外还签订了补充协议
倘若工厂没有正当理由辞退在此务工的华人,工人们有权根据此协议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工厂以双倍薪资支付工人在工厂工作的全部薪资。
条款有没有效用,要看签订条款的人有没有签字画押。
阮文对与藤原优子合作没什么兴趣,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不见得香喷喷,她到底没有再参与到这个她曾经与欧文合作的工厂中去。
甚至在离开时还很是友好的提醒了一句,“恕我冒昧,您身上的牡丹真的不怎么像牡丹。”
盛开的牡丹明艳娇媚不可方物,而藤原优子这身和服上的牡丹,仿佛在泥潭中被践踏了一般。
垂头丧气的没有半点华贵模样。
着实不怎么样。
藤原优子有些恍惚,低头看着衣服上的牡丹刺绣,她细细的摩挲着,露出的笑容却是格外的苦涩。
少女时期她曾经饲养过牡丹,那些牡丹花可真是娇艳啊。
花开时节动京城不是一句虚话。
但后来,她再也养不好牡丹。
……
阮文来到动静的第二天下午□□区的那栋商业大厦参观。
这栋商业大厦是一栋纯粹的办公区,单是租金收益就十分可观。
赫尔斯也不得不承认阮文的投资眼光独到,虽然没有股市赚钱多,单是这种借日本人的钱来赚日本人的钱不能太爽快,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你有想过什么时候出手吗?”
阮文眨了眨眼,“再等个一两年也不着急,现在才到哪里。”
赫尔斯也会有些担心,“你就不怕万一哪一天,忽如其来的一夜之间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一天的确会到来,但是最后知道消息的是普通民众,坦白来说赫尔斯,我会比他们早一步知道消息,在此之前我已经把这栋大楼出手了。”
阮文从大厦里出来,她仰头看着这栋高大的商业大厦,“赫尔斯,我希望到那一天,你也能及时收手。要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有了一百块就会惦记一千,有了一千就会念着一万。炒股不是吸.毒,但也有瘾。”
赫尔斯还是第一次听阮文这么说,“你还是不看好?”
“不,我看好日本股市继续高歌猛进,可这些涌入进来的外资,归根结底不过是要割日本的羊毛,他们会在日股停留多久呢?赫尔斯,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是距离成为资本家还有很大的距离。鱼塘里小鱼吃虾米,可小鱼也会被大鱼吃,不是吗?”
阮文的这盆冷水让赫尔斯眉头皱着,“我会注意的。”
正当兴头上说这话的确有几分不合适,阮文笑了笑,“对了,我最近也没怎么跟丹尼尔联系,你们的马克升值也挺多,国内还好吗?”
赫尔斯低叹一声,“倒也还好,目前局势还算稳定,好歹没有学日本大藏省昏招降低利率。”
那样只会像是新鲜的血肉引来豺狼虎豹的觊觎。
西德政府控制住了局面。
要是说哪里没控制住,大概就是极小部分的领域被中国给抢了下来。
没错,他说的就是数控机床领域。
中国东北的数控机床在飞速发展,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协会背后有高校和研究所的技术支持,有整个协会内部的相互帮扶,这让协会里的机床厂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技术架构的重建,有着完善的基础设施保障。
在能够保证品质的情况下,目前整个世界范围内,中国的数控机床是最为物美价廉的。
隔壁日本因为广场协议的缘故,制造业产业成本上升,再也不能维持早前的低价高质机设。
中国产品取而代之,不止抢占了美国市场,也向着欧洲市场进军。
不过这部分占比到底还算小,对西德而言不算太要紧。
起码没有像日本这样。
当然日本倒也没有坐以待毙,国内劳动力成本大幅度提高,原材料成本增加,那就转移产业到国外。
日本人的首选是东南亚的确,亚洲范围内也就那里更合适一些。
赫尔斯虽然现在主业是炒股,但对方方面面的消息也都了解一些,不然连炒股这件事都没办法做到极致。
阮文人在海外,对国内情况也清楚的很,“产业转移是个好主意,但有时候也得看自己选的地方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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