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这两天在北池子大街那里休息的挺好,她看着谢蓟生,“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你是去北边做的治疗?”
谢蓟生还保留军籍,这些年来一直在帮着退伍士兵再就业这件事阮文清楚。
甚至有不少退伍兵干脆去了边疆那边。
边疆的兵团建制让这些退伍军人能够找到还在部队里的熟悉感,何况这几年边疆发展也挺不错,在那边有稳定的工作,有安排好了的住房。
既能够安稳生活又能够帮着国家垦荒种植,何乐而不为呢?
阮文也觉得这安排挺好,毕竟她的工厂再多,也不能全招退伍兵吧?
浦东那边的工厂扩建再扩建,她要是再搞下去,浦东都是她的一亩三分地了。
树大招风,阮文再清楚不过,哪怕现在上海的一把手是曾经的姜部长,她也不能胡来啊。
这几年,她和谢蓟生都在做些什么,阮文还以为彼此都清楚。
结果他竟然还是瞒着她!
“当时没什么把握。”
谢蓟生十分坦荡,“不想要你太过于分心,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苏联的医疗水平比较好,即便是放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数得着的。
去苏联秘密治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具体知道内情的不超过一把手,其中不包括阮文。
“最后一次,往后不会再隐瞒你。”
阮文淡淡看了一眼,“我信你才有鬼。”
男人的嘴,你能相信?
阮文觉得自己真要是相信那就是个小呆瓜。
她去卫生间里洗脸,冷水沃面让人头脑更清醒一些。
“别闹。”
阮文觉得痒痒的,她想起之前,谢蓟生都不敢碰她。
仿佛碰触一下,就会把那些可恶的寄生虫传染给她似的。
现在倒好,不安分起来了。
隔着那针织毛线衫,阮文都觉得痒。
谢蓟生的下巴放在阮文肩头,“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这次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过会儿做给你吃。”
阮文生气也就是嘴上说一句,还能怎么着?
“我没有,你跟我说伍功为什么要我去找高山谈话就行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阮文只觉得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落到了谢蓟生的怀里。
“别闹,过会儿元元放学怎么办?”
“她去参加冬令营了,得过了元宵节才回来。”
阮文愣了下,“去哪里参加什么冬令营?”
她怎么都不知道。
“前几天组织的,东亚三国冬令营,在上海呢,我让石磊照看着,放心不会出事的。”
这让阮文松了口气,“怎么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去参加这个了。”
她嘟囔着,胳膊环在谢蓟生的脖颈上,“你最近去做检查了没?”
谢蓟生莞尔,他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好好看着阮文了?
明明是夫妻,再亲密不过的两个人,可自从那次他回国后,他们这几年都过得并不怎么安生。
“我要是出事,早就没了。”
阮文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别胡说八道。”
她不喜欢听这话。
谢蓟生将人放下,自己躺在一侧看着阮文,“我不会有事的,命就这一条,有太多东西我舍不得,哪肯走啊。”
这样说话也不错,冬日里暖意十足,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温暖了谢蓟生脸上的棱角。
阮文伸过手去,柔软的手指拂过他那浓密又有几分凌厉的眉,顺着眉骨向外,“都有什么?有我吗?”
阮文比之前略微胖了一点点,但也只是对比她自己而言。
她本身就瘦,用阮姑姑的话来说,身上留不住肉。
如今这般倒是正好。
不到二十的阮文眉眼间带着狡邪,他第一次见到是端着一碗麻辣兔肉,馋他。
二十多岁的阮文像是一个拼命三娘,满脑子都是生意经,从省城到乡村,从上海到边疆,从国内到日美。
但凡是她想做的,那就都要拿到手才是。
而如今的阮文,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她也的确立住了,这十多年来过得比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都要浩浩荡荡,似乎生来就是做这些大事的一般。
他们认识这十多年里,阮文做了太多的大事。
可即便没有这些大事,她也是自己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有你。”
阮文哦了一声,“那我是东西?”
这般提问让谢蓟生微微恍惚,回过神来就听到阮文说,“还是说,我不是东西?”
她的诘难来的突然,让谢蓟生好一阵为难。
阮文自己却恍然未觉。
她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你跟我说说看呗。”
谢蓟生向来说不过她,能做的只是将她揽入怀里,“睡觉,等睡醒了我给你做饭吃。”
这里的睡觉,是再单纯不过的名词。
阮文以为,大白天的她睡不着,可当她的后背感受到那沉稳的心跳时,她又觉得这是最好的催眠曲。
“咱们说好了的,往后有事不能瞒着我。”
“嗯。”
“这可不是我逼你,你自己答应了的,要是你敢出尔反尔。”
阮文挥舞着小拳头,“我饶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