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连忙回头,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呜呜着想说话,那人却没给他机会,飞快地道:“你身边有暗卫跟着,我只能用这个法子接近你,好在你沐浴时他们还知道回避,也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好了,憋住气,什么也别说,我都懂。我带你走!”
高悦:你懂个屁呀,我有更合理的逃跑计划,我不需要你带我走啊啊啊啊!
然而,来人已带着高悦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高悦被水淹没哪里看得清水底是怎么个构造,只听到几声机关响动,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到了一条幽暗的密道里。
高悦浑身湿透,这密道里却没漏下一滴水来,可见刚才那机关的构造是何等鬼斧神工。那人这才松开他,同时松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夜明珠,密道里这才亮起微弱的光来。
高悦终于可以说话,忙拉住那人,焦急道:“齐尚人,我不能跟你走!这样不对,被皇帝发现会连累很多人的。你快放我回去,我有其他办法。”
“其它办法?”齐鞘一边拉住高悦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和那个道士出宫?你知道那个道士带你出宫,皇帝准备派多少人暗中保护吗?那是整整一队影卫!在那种情况下,你觉得你能跑得了吗?阿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什么牵挂,齐家人生死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你不该为任何一个人伤心,也不要想着死了。他们都不值得。走吧,跟我走,天涯海角,咱们相依为命!”
“等等,等等等等!”高悦想要甩开齐鞘的手,却被齐鞘拉得更紧,高悦有些怒了,大喊一声:“齐鞘你给我冷静点儿!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齐鞘竟然也爆发了,他终于回过头,正面看向高悦,视线扫过高悦的肩膀,在他缠着白纱的脖颈上停住,脸上的表情是高悦读不懂的悲伤,只听他道:“这都是他咬得?”
“呃,”高悦这才想起自己还打着赤膊,有些尴尬地搓了下胳膊,只道:“一点儿小伤。这不重要,关键是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那两个小太监还在看门,若是我就这么走了他们会被砍头吧?我不能走,我要回去!”
“一点儿小伤?”齐鞘就像没听见高悦最后那句话,所有的关注点还在那些牙印上,怒气冲冲,质问高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守住自己,也要守住彼此吗?你以为我只是哄你开心吗?我是真的疼,这儿疼!”齐鞘点着自己的心口,“自从你被他翻了牌子,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过觉了,因为我只要一合上眼就会梦见你被他欺负,我受不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去弑君,你能明白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高悦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就一个感觉——踏马的,原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线啊!原著作者你丫是脑子被门夹过吧?!
见高悦沉默不语,齐鞘突然惨笑一声,道:“我明白了,呵!”
高悦:你又明白什么了?
齐鞘道:“你、是、变心了,对吗?你不爱那个姓李的了,你爱上了皇上,对吗?男人有多龌龊可怕,我阿父就是最好的教训!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吗?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高悦:玛丽隔壁啊,这天没法聊了!
齐鞘见高悦始终沉默,似乎受不了这空气中的压抑,一把将高悦拽过来,他原本只是想再抱抱他,却没想到高悦这时警惕心大起,反手就向他打过来。齐鞘的瞳孔瞬间收缩,理智也在这一刻撕裂成无数碎片,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疯了一样撕开了高悦的裤子……
夜明珠在这番争执中滚落,在地上骨碌碌转着圈儿,微弱的亮光中,齐鞘看到高悦大腿内侧那片淡红色的百合花型的胎记,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惊愕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高悦,喃喃道:“守宫砂?!!他竟然没有……还在?怎么,怎么会这样?不是都说你们,你们——”
高悦给他的回答就是一拳抡到了他脸上,而后,气喘吁吁地爬起来,鉴于齐鞘刚才失去理智后的冲动行为,高悦刚好趁机快刀斩乱麻,他狠下心,冷酷地道:“以前如何,今日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这后宫里,你若是住不下去,走也好,留也罢,都是你的选择。齐鞘,之前承蒙你的关照,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但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越矩的好。”
高悦说完,弯腰拾起夜明珠递给齐鞘,看着齐鞘那一脸伤心欲绝,他又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道:“一切都会好得。只要我们不放弃自己。快放我回去吧,我担心皇帝回来会出事。”高悦没有问齐鞘为什么会知道这条密道,他觉得,齐鞘怎么说也是这本书的主角,情报来源多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自己都要出宫了,还关心这些干嘛?根本没有必要!
齐鞘扣下机关的扳手前,又问了高悦一句,声音很轻,说‘我们以后还算朋友吗’?
高悦看着齐鞘微微垂下的头,晦暗不明的神色,浑身笼罩着的心碎,轻声道:“一直都是啊”。
机关落下,高悦只觉得脚下有个圆盘一点点地将他托了下去,数息后,他感到了水汽忽然扑面而来,竟是再次回到了那个池子里。高悦连忙往岸边游去,刚一冒头就听见了竹林外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和周斐琦一声呵斥:“站住!你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