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颂轻描淡写:“是么。”
“叫那些修士烧光了,我再种一片出来如何,再种一片比这些更好看的出来,”琅月凑到他耳边低声:“然后再与你在林子里疯狂。”
火颂嗅着鼻尖甜得有?些腻人的桃花香味,说道:“我看不见,”顿了顿,他补充道:“随你。”
琅月额头青筋跳了跳,猛的转身扣住了他的肩膀:“不要这样?敷衍我,火颂!不要让我觉得你好像依然是那具躺在床上不会说不会动的尸体?,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你想要我如何?”火颂静了静,忽然低头捧住了他的脸,将唇缓缓凑了上去。
琅月睁大眼睛。
“这样?么?”那浅色的唇在即将触碰到琅月时忽然停了下来,他听见火颂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觉得可?能吗?”
“你曾经那样?对我的时候,是否想过我还会不会如往初一般爱你。”
“琅月,”火颂喟叹一声:“你在完完全全的把我当猴耍啊。”
“不,”琅月眸光浮动,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开沉渊鬼门只是为?了——”
“不要找借口?,琅月,”火颂伸指抵住他的唇,低头笑道:“你莫说是因为?沉渊地鬼翻腾造反逼你将它?们放出来饱餐一顿的吧,这种借口?说不定曾经的我会信呢,”火颂淡淡收回?手:“你哪里是被逼,你分明乐在其中,从沉渊这种污秽尽头深处衍生出来的你只有?无限恶劣的本性,你受不住自己想要作乱的心,偏偏又想要两者兼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哪能什么事都?能如你所愿的呢。”
真是坏透了。
“一万年实在太?久了,琅月,”火颂看着他道:“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琅月神色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火颂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琅月,我不爱你了。”
他早已无数次设想过火颂醒来后该如何,他会愤怒,会指责他,诘问他,更甚完全无法原谅他,他纵是再恨他也好,至少证明他琅月在火颂心里占据的是最重要的地位,证明他心里还有?自己。
只要这样?,他便还有?机会。
可?他偏偏算漏了自己光是找火颂便找了近万年,那样?长的时间消磨,足以将对一个人彻底失望的爱与恨皆通通磨去,剩下一片无望的空白。
他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才?会这样?丝毫情绪也无,不咸不淡恍若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既不亲近,也不抵触。
长久回?避的问题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迎头砸上,琅月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谋划这么多年复活火颂,面对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他的眼眶通红,透着一股狠劲儿,“收回?你说的话?。”
火颂一哂,“收回?哪一句?如果我都?不想收回?呢?”
“我说!”琅月暴起将他狠狠按在地上,钳制了他的双手嘶吼:“你收回?去!那句话?!收回?去啊!!!”
声音至最后已有?几分颤抖。
火颂神色不变,两人‘对视’许久,他轻轻叹了句:“何必呢,琅月,你不该是早就?知道结果了么?”
“你若实在不甘,”火颂继续说话?,眼睛微微眯起来,仿佛在笑:“你若实在不甘心,大可?将我杀了,那便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琅月青筋突起的手狠狠钳住他的脖颈,收紧力道:“我现在便杀了你!现在这样?的你还不如一个会听顺我心意的傀儡,那我便将你杀了做成傀儡,日日伴我左右,供我驱使,好叫你像曾经一样?。”
火颂的脸色由白转青,被掐得想咳嗽也咳嗽不出,脸上神色却渐渐染上曾经的那股恣意狂色:“来啊……杀了我,我知道……你会……”
琅月胸口?起伏,听火颂胸腔里逐渐起了一丝丝因无法换气而?嘶哑震颤的闷杂音响,他微微松了点力道,瞧见对方下意识张口?摄取空气的干涩双唇,红着眼咬了上去。
苦的。
无论他如何在对方口?中搜刮扫取,尝到的却依然只有?苦味。
琅月眼中怒色更甚,用魔力幻出长鞭,将火颂的双手举过头顶绑缚起来,一把撕掉了他身上的衣物,碎作布片纷纷落在地上。
火红色的头发被人拉扯着拽起又按下,有?几丝因暴力被撕扯下来丝丝缕缕卷夹在那苍白得过份的手指间,有?只手越过地上的碎布片深深扣进泥地里,却被另一只伸过来的手覆盖,随后缓慢的拖了回?去,在地上划出五道带血的划痕。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和折磨。
……
火颂的唇色变紫,任是如何都?没?有?反应了,琅月终于发现不对劲,捞起他的上半身来,只见那人的瞳孔已经在逐渐涣散。
凝聚尚不稳固的神魂正?在松动消散。
他在激他杀了他。
“不要这样?……”四肢蓦地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窖,琅月伏在他身上无言张了张口?,只觉心口?一瞬间窒闷到极致,随后激烈的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束缚跳出胸腔来,他声音低到几乎要听不见:“为?什么……”
这场景似乎是曾经的重现,只是他们的位置颠倒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