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不可遏地冷笑着,“连我的人都敢动?竟然还把他打伤了,呵,戴夫卡维托,看来你们已经在斯特黎尔里做起罪恶执法者了,好,真好。”
“斯图亚特男爵大人,我们没有……”
“闭嘴!是不是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斯诺音调不高,却在姿态上狠狠压制住了这三个人,仿佛他们皆为蝼蚁。
这话说得严重,顿时三人都惊慌了。
斯诺是公爵之子,高贵的身份使他在学院里有着极多的拥护者,但他私底下心狠手辣的作风,也使想要投靠他的人望而生畏,谁都明白,温柔只是斯诺斯图亚特伪装的表象。
得罪这样一个贵族绝对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甚至极有可能导致他们在斯特黎尔学院都混不下去!
戴夫狼狈揉着还残余着沙泥的眼睛,三角眼不受控地流出生理泪水,慌张道:“不!斯图亚特男爵大人!我们并没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我,我只是,只是并不知道您还认识米契罗!”
戴夫已经语无伦次,该死的!为什么米契罗会和斯诺斯图亚特在一起!
早知道米契罗仍旧是斯诺的人,他死都不会去得罪的!
在斯诺开口说话的时候,被裹着风衣里的男孩,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暗中记住了斯诺的模样。
你的人……路易的眼眸越发深沉冰冷。
斯诺嫌恶道,“戴夫·卡维托,你的父亲不过是审判所里区区一个副处吧?甚至连一个爵位都没有,这样的低贱出身竟然开始自诩是贵族了?”
戴夫被讽刺得面色青紫,头颅使劲低下,巴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脖间肥肉皱成一层层的褶子,难看得让斯诺这种挑剔优雅的贵族,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怕恶心到自己。
戴夫身旁的两个伙伴也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心里极度恐惧着斯诺,他们的家世甚至还不如戴夫,所以才成天和他厮混,如果因为这件事被学院开除,滚回家的悲惨下场可想而知。
此时一听斯诺是在替林诉出头,连忙就重重跪在他们脚下,扯着破嗓子道起歉来,哭得涕泗横流后,悔得不得了。
戴夫也不是有骨气的人,一见伙伴的意图,立刻也跟着一起道歉求饶。
若是从前,有人这么大阵仗来和自己道歉,唐知白心软的性子绝对会选择原谅。可揽着怀里冰冷的男孩,唐知白没有半点软弱,眼中划过一丝轻蔑,冷道,“你们真是名副其实的蠢猪,今日能做出这样枉顾人伦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
话说出口,顿时让道歉的三个人显得可笑又尴尬,僵硬地跪在泥地上面色难看极了,不知今天该如何收场。
唐知白嫌恶地不再去看他们,半抱着怀里的孩子,怜声道:“自己还能走吗?”
路易神情冰冷麻木,半天也不见回话。
就在他正打算背起小孩的时候,路易才木木地点点头,挣扎着要站起来,唐知白急忙扶住身躯摇晃的小路易。
伦敦的夜是真的冷,刚才血液冲顶太过气愤没有感觉到,现在爬起来,寒风一吹他便当场打了个哆嗦。
一件大衣顺势就披在他的肩上,唐知白转头,正是面色温柔的斯诺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唐知白私心里一点都不想惹这种与主角有关的人,便想脱掉衣服还给他。
斯诺却一把制住他挣扎的肩膀,手劲还颇大,“阿诉,你平日里拒绝我也就算了,如今情况特殊,你的衣服给了这个小朋友,难道准备自己冻着回去吗?你这样我可是会难过的。”
唐知白脸色复杂,现在只想赶紧将路易送回去,也不在此多做纠缠了,只能无奈道:“斯诺,今晚谢谢你了,我要送他回去,再见。”
他现在没有心情陪他周旋,扶着路易便走了。
斯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突然笑得温柔,甚至掺杂了邪恶的色彩。林诉,你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看来你并不只是个会亮利爪的小野猫,真是有趣……
路易幽深瞳孔里燃起怒火,藏在风衣里的手几次紧紧攥成拳头,唐知白以为是小孩冷了,将他又搂紧了些……
走回城堡大厅内,唐知白揉着小孩的头发问道;“你住在哪儿?”
路易长长的头发下,眼神冰冷古怪地看着他。
唐知白:我……什么举动又让少爷您不高兴了?
对于路易的性格,唐知白真是耐心见长,或许是由于他悲惨经历以及其他什么原因,他发现,自己对于小路易,真的是很难生起气。唐知白叹了口气,“这么几天了,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小孩阴冷地盯着他,其中似乎夹杂着痛苦怨恨,甚至还有一丝委屈,半晌之后,路易终于慢慢开口,“是你说过,再也不见的。”小孩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粗糙的纸张摩擦着砂砾。
唐知白看得心疼,内心后悔极了,声音都软了下来,“路易,当时我说的不过是气话,怎么可能再也不理你,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来道歉。可没想到……你的伤口现在需要处理,否则感染就麻烦了,带我去你的房间好不好?”
小孩盯着他,固执道:“我没有错。”
那眼神似乎在诉说着‘我一点错也没有,你才错了’,现在还这么倔?唐知白有些哭笑不得,“好,小路易没有错,上次全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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