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他有点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南哥,现在我们已经不在城寨,不是什么都能靠拳头解决,尤其是面对有权有势的人,更不能随便用拳头。”
陈迦南撇撇嘴,悻悻然道:“明白,以后不会的。”
乔文道:“你先在里面老实待着,周Sir已经跟这边的警察打过招呼,他们不会为难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他们说,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陈迦南要说后悔也是真有点后悔,在城寨习惯了用拳头解决事情,这回在星天地看到这种欺负人的事,想都没想便挺身而出。
他当时喝醉了酒,也没用多大的力,原本想着顶多关两天,赔点医药费,进来之后才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他一个社团出身的古惑仔,对于坐监其实没什么害怕的,无非是觉得关在里面无聊。然而此刻看到乔文为自己担心,心中不免开始内疚,只能佯装满不在乎让他放心:“没事的,关半年就半年,等我出去了,再想办法跟那几个王八蛋算账。”
乔文道:“我不会让你在里面待半年的。”里面过得是什么日子他还不知道?就算没人敢对他拳打脚踢,但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活才好转几个月,哪能让他过半年这种日子?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警察催促探视时间到,不得不依依不舍道别。
乔文不敢耽搁,立马让周仁俊帮忙将王彼得约了出来。
港城只这么大一点,这些阔少大都认识。周仁俊虽然只是个督察,但家世摆在这里,王彼得也不得不给面子。
见面的地方是是一家西餐厅,王彼得穿着一身白西装,脚踩一双白皮鞋,头发梳得油光蹭亮,刚坐下,便从胸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雪茄盒,从里面抽出一只咖啡色雪茄叼在口中,慢悠悠点燃,然后靠在椅背上,倨傲地睨了一眼乔文,又看向对面的周仁俊,吊儿郎当道:“周少,往常我们这伙人约你喝酒,从来就约不出来,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难得你主动约我。”
周仁俊不耐烦道:“别给我废话,你知道我找你作何。”
王彼得扯了下嘴角,道:“周少,你说的这件事,我可以看你面子不计较,但文森少爷鼻梁被打断,放话要关那仆街仔一年半载。你也知道,文森少爷叔叔是议员,他第一次来港城度假,就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周仁俊道:“那点伤法庭也判不了半年,你们赶紧接受调解,将人放出来。”
王彼得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法庭是判不了半年,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这案子半年后再进法庭,让他这半年一直待在羁押所。”
周仁俊是个暴脾气,听到这不要脸的话,立马火冒三丈:“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你们讲,换成我我也揍你们。还有,王彼得,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廉政署很快就要成立。你舅舅这么多年收了多少黑钱,他自己最清楚,他那位子还能坐几年谁都不知道,我劝你少给他惹点事。”
王彼得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警方和三合会这么多年的关系,全城谁不知道?我舅舅要是真能出事,你们整个警方得倒掉一半以上,整个社会都得跟着乱。只怕港督也不会轻易动一个总探长。”
乔文听了他的话,微微蹙起眉头,回想了一下原书中的内容,这位洪总探长原本是大反派陈迦南的保护伞,廉政署成立后,确实没过两年,就倒台逃去台湾,但因为这个人在书中并不重要,并没在正反派间的斗争中发生过什么大作用,只侧面提到过几次。
如今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洪探长不仅不再是保护伞,还是让他可能被关个一年半载的罪魁祸首,也当真是世事难料。
不管怎么,如今华探长势力只手遮天,确实得罪不起。
周仁俊听了王彼得这话,愈发怒火喷张,但难得忍下了,深呼吸一口气道:“行吧,王彼得,你们要怎么样,才放了我朋友?”
王彼得朝乔文瞟了一眼,道:“周少,我都说了,我是可以看在你面子不计较的,但文森少爷态度很坚决,当然……要和解也不是不行。”他伸出一只手掌,“一口价五十万。”
周仁俊大手用力拍在桌面,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怒道:“五十万?王彼得,你怎么不去抢呢?”
王彼得被他这怒火吓了一跳,赶紧道:“我都说了这是文森少爷的要求,你凶我也没用啊!”
“那鬼佬鼻子是钻石做的吗?需要五十万?”
乔文默默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心下了然。那断鼻子的文森,不过是一个拿着旅游签证来港城度假的英国人,就算他叔叔是议员,要让警方不明不白关人半年显然不大可能,所以问题还是出在这个王彼得身上。
港城有一群这样的阔少,出身高门,有身份有地位,但不事生产,因而并没有一掷千金的财富,却又习惯攀比,过着奢华无度的生活,于是总会想着这样那样捞钱,比如之前骗关真宝的就有不少是这些人。
而王彼得显然就是这样的阔少。
周仁俊还要朝王彼得大开炮火,乔文伸手拦住他,不紧不慢道:“周少,既然钱能解决,那就不算太坏,我这几天想办法去筹钱。”
王彼得觑眼看他,又伸出两根手指:“两天,文森少爷只给你们两天时间,要是见不到钱,和解就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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