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此番特意到了王城,恐怕并非是为我而来。”柳临溪道:“我那日突然生产,那是心绪不宁所致,算着日子提早了不少,所以他肯定不是为了我来的。想来他特意到王城,是为了别的人吧?”
柳临溪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揶揄看向褚云枫,褚云枫挠了挠头道:“那日你是没见着,他对我说话夹枪带棒的,压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偏偏他扮成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我一见他那副样子,重话也不敢说半句,只能任由他冷嘲热讽。”
“哈哈,那我可真是亏了,没见着这种场面。”柳临溪啧啧道。
褚云枫道:“那日他倒是提了一句,说狗蛋儿的身子骨弱,需得好生调养,将来长到四五岁的时候,需得将体内的余毒祛除干净。过些时日待你恢复一些,我陪你再去一趟枯骨庄。”
柳临溪道:“别狗蛋儿狗蛋儿的叫,当心孩子听见不高兴。”
“你取的名字,如今倒是知道不好听了?”褚云枫道。
柳临溪一脸尴尬道:“那日若非我急中生智,那七王爷若真要给孩子取名字,我也不好拒绝了。此事若是给陛下知道了,定然要生气,回宫后我朝太后也没法交代呀。”
“那急中生智取个什么名字不好,哪怕你叫桌子椅子,也比那狗蛋儿丫头要强一些吧?”褚云枫吐槽道:“丫头倒也罢了,勉强还能将就,狗蛋儿这名字,扔大街上都没人捡。”
柳临溪忙道:“我们老家那里,小孩儿出生没名字都叫狗蛋儿。”
“你老家不是京城吗?别以为我没去过京城。”褚云枫道。
柳临溪闻言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着老规矩是自己穿书前农村老家的习俗吧?可怜了自己那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莫名其妙叫了一个这么被人嫌弃的名字。
好在李堰不知道此事,他按下不提的话估计也传不到李堰的耳朵里,不然李堰堂堂一国之君发现自己儿子叫这么个名字,也不知作何感想。
两人说话间,乳母喂完了孩子抱回来放到两个婴儿床上。
褚云枫扶着柳临溪过去看了一会儿。
两个小家伙刚出生时身上没什么肉,这几日因为乳母奶水足,养得不错,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格外讨人喜欢。柳临溪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双胞胎,长得也不像啊。”
“废话,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若是长得像那才奇怪了。”褚云枫道。
“你看这孩子白白胖胖多可爱。”柳临溪指着女婴一脸慈父的道,随后又看向那男婴摇了摇头,“这个怎么看着就这么苦大仇深的?眉头一直拧着,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褚云枫心想这小家伙难道不是跟陛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你如今这么嫌弃,改日到了陛下面前怎么办?
“狗蛋儿,你父亲嫌你苦大仇深的,你给他笑一个。”褚云枫逗那个孩子道。
他话音一落,那孩子看着柳临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柳临溪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些日子他虽然日日与两个孩子相处,但自己上手抱的次数寥寥无几,一来他身上有伤,二来他见孩子那么小,总怕力气使大了把孩子给抱怀了。
好在乳母见状忙上前抱起孩子哄了哄,过了好一会儿那孩子才止住了哭声。
“这么爱哭,这几日每天就没别的动静。”柳临溪道:“他会不会是不舒服?”
“我一日为他检查十数次,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褚云枫道。
“那他怎么一直哭?“柳临溪问道。
“有的孩子就是爱哭,一般情况下,这是随了自己的父母。”褚云枫道。
柳临溪忙撇清道:“我小时候可乖着呢,不哭不闹的。”
“那就是随了他另一个爹呗。”褚云枫道。
柳临溪脑补了一下李堰小时候的样子,想来应该和这孩子长得挺像,看这孩子时感觉顿时顺眼了不少。但孩子一见他张嘴就哭,搞得他颇为头大,到后来便只陪那女孩儿玩耍,不敢再去招惹那男孩了。
这日李堰的信到了。
柳临溪接过那信的时候,只觉得捏着厚厚一沓颇为瓷实。
李堰在信的一开始便说自己一切都好,他知道柳临溪已经得知了自己坠马一事,所以特意告知柳临溪自己并没有受伤,怕柳临溪担心。
后头便是絮絮叨叨的琐碎言语,除了叮嘱柳临溪要好生照顾好自己,便是言及自己如何思念对方等等。柳临溪拿着信看了好半天,发现除此之外别的一句没提,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西北打了胜仗吗?你如此高兴。”褚云枫问道。
“我是笑陛下,这么长的信,西北战事一句都没提。”柳临溪道:“早知道如此,我该在信里问他几句。”
不过转念一想,柳临溪写给李堰的信里,也只匆匆交代了几句莒国王城的情况,其余多半也都是些废话。两人太久没见了,又失去音信那么久,柳临溪倒还好,李堰每日不知担惊受怕成什么样子,如今得知人安然无恙,自然要啰嗦一番。
柳临溪本想给李堰回信,但念及莒国皇帝前几日已经送了消息去西北,想必李堰早已知道孩子出生的事情了,便没急着回信。因为如今他这幅身体,真要让他提笔给李堰写信,他还真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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