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宴就此罢休,不知道还以为,什么人都能对我们打完就跑呢。”李堰道:“既然当初他们选择和你们联盟,就要预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青夷军在返程途中被卫鞅带着的几万人马伏击,将领悉数被擒获或被砍杀,伤亡惨重。只有一小部分人丢盔弃甲地逃了回去,但路途遥远,能活着回到青夷国的恐怕极为有限,哪怕他们千辛万苦地回到青夷也只能算是逃兵。
这一仗,大宴和莒国联合,赢得彻底又漂亮。
“还有一事,或许对你有些价值。”那人又朝李堰道。
“你不妨说来听听。”李堰道。
那人道:“我军之所以溃败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在你们突袭的前一天,我们的先锋将军,带着他的亲兵叛逃了。”
“叛逃?”李堰问道。
“是。”那人道:“他每次出战都打先锋,有他在,大周便如有战鼓,他叛逃,军心已然散了一半。”
李堰问道:“他为何会叛逃,叛逃去了何处?”
“没有人知道。”那人道:“但他不是畏死之人,与我不同,想来不是为了求生。”
李堰闻言一怔,既然不是求生,那很可能就是想在临死之前,搞点大动静。
李堰当即传令下去,要全军提高警惕,提防此人作乱。
当日午后,便有大营来的士兵,朝李堰通报了这个先锋将军的踪迹。
来人正是那晚被先锋将军刺破了脸颊的那个士兵,他当夜昏迷不醒,次日一早便快马加鞭的赶来求见,李堰见到他是时候,他脸上的血污都没来得及清洗,如今早已干涸,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那人挑断了于将军的脚筋,将人带走了。”士兵朝李堰道:“他着卑职给陛下传信,说七日后要在和柳将军第一次对战的山谷想见,只要柳将军与他对战,无论输赢他都会放了于将军,否则……”
“否则如何?”李堰问道。
“否则,他就会将于将军分尸,将尸体送给柳将军。”士兵道。
众人闻言都愤慨不已,纷纷表示要前去擒拿此人。
李堰想了想,却并未下令。
“他既是大周的先锋将军,为了趁大军出兵之时偷擒于行之,连叛逃的罪名都担了,可见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李堰道:“纵然你们找到他,也不可能将他生擒,顶多是带回来一具尸体,可届时于行之比如也会被杀。”
有将领道:“那如何是好,总不能真让柳将军去和他单挑吧?”
“对啊,他不配。”又有人道:“这么多年一直是柳将军的手下败将,哪来的自信要找柳将军单挑?”
李堰自然也知道,此人的要求十分可笑。
但于行之在他手里,此事若不知会柳临溪,将来柳临溪该如何面对?
“他说的七日之约,如今只剩五日了。”李堰想了想,开口道:“找暗卫过来,传信给枯骨庄。”
众人闻言一惊,没想到李堰真的会叫柳临溪回来。
但既然他已经发了话,众人自然没有再置喙的余地。
西北军这次出战大捷,原本是值得庆贺数日的事情,但因为于行之被俘一事,众人都有些气结,倒是连庆祝的心思都没有了。
暗卫快马加鞭,两日后到了枯骨庄。
柳临溪接到信的时候心不由一沉,当即便让人备了马。
于行之性命不保,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李堰自然也是了解他的心思,所以才会传讯给他。
“你要去西北?”褚云枫得知此事后问道。
“于行之于我交情匪浅,我不可能不管他。”柳临溪道:“况且对方抓了他,目的本来就是在我身上,于将军不过是被我连累罢了。”
褚云枫问道:“你认识对方?”
“常年是我的手下败将。”柳临溪道。
他虽然没跟那个人交过手,但在原主的记忆中,知道那个人在战场上被原主收拾的挺狠的,估计是一直怀恨在心,就想有生之年能翻盘一次。没想到这次开战,柳临溪迟迟不上战场,他等了大半年,等到战事都要结束了,心里想要和柳临溪决一死战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有些扭曲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背着反叛的罪名,就为了能威胁柳临溪一次。
“此人若能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想来这次打定了主意要至你于死地。”褚云枫道:“他约你去的地方,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埋伏,你此去凶险万分。”
柳临溪道:“如今所剩时间不多了,我先去西北,路上再想法子。陛下既然传信给我,定然也有所防备,他总不会看着我去送死的。”
“这倒也是。”褚云枫道。
好在柳临溪产后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些时日他陪着褚云枫练功,甚至还颇有进益。只是能不打得过那个人,柳临溪心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毕竟他穿过来之后,真正和人交手的次数少之又少。
柳临溪着人备好了马,准备当日便出发。
临行前他去看了看十方和两个孩子。
十方听说他要去西北,十分紧张,似乎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临溪怕他心事重,不想让他担心,便没告诉他实情。
“这次西北军大胜,你娘亲打了胜仗,爹爹是去接他回来。”柳临溪道:“等我们从西北班师回朝之后,我便来枯骨庄接你们,咱们一起回京城和娘亲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