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之前陪同去宜州办案,可是听某人装了大半年的扬州人,此刻这人口音,就跟他很像。
还真是南璃人。
“公子莫要着急,这不为了领这位大小姐来,才耽误了些时辰呐,少主说了,马上开始。”
少时,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从后走出。他样貌姣好,面色谦和,想必是赌坊的少东家靳硕颐。
在场的似乎都认识这位少东家,看他来了,他们纷纷走到台面前。
靳硕颐狐狸般的眼睛扫向众人,对着赤月那个方向躬身行礼,温声道:“小姐愿意参加今日私局,实属靳某荣幸,方才我与其他客人讲过,他们不介意小姐用真金白银参加,毕竟输输赢赢,一会儿用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开始吧。”
他说着,手中的骰子盅已经动了起来。
沈青青这次没有先下注,她瞧着既然掏出一些从未见过的筹码,Y由他们带来的小厮帮忙下注。
很快沈青青就发现这些小厮并非常人,靳硕颐摇骰盅时,这些人就一直在全神贯注的听着。
她兀自笑笑,好家伙,原来这场子是允许听骰的。
这不就是允许作弊么。
片刻,骰盅停下,靳硕颐做出个请的姿势,几家客人纷纷下注到大的那片范围中的某个具体数字。沈青青留意到,他们用的筹码上画着的是男女人头。
这些人在押奴。
靳硕颐看向面前的小丫头,看她迟疑,便道:“姑娘若是没想好也没关系,下次再跟就是。”
沈青青眨眨眼看向他,清丽的嗓音带着些许天真问:“公子,其实我有一点没搞清楚。”
“姑娘问就是了。”
“若我下注赢了,也只能赢金子么?”
“这种局,若姑娘赢了,便是通吃,庄家非但要给姑娘金子,其他客人的赌注也是您的。”
沈青青了然。
怪不得台面上再也没有押大押小,都换成了具体数值。
原来为的就是庄家也参与到输赢之中。
只要客人带来的人有实力,便能赢过庄家。
这就是这些人来参加的目的。
以奴赌奴。
由此可见,靳家手中一定有不少奴隶。
“下不下啊,不下就走。”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南璃公子温声道:“兄台,火气何必这么大?没看人家只是个小姑娘吗?”
对方话语不善,低声骂道:“南璃人就是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靳硕颐:“靳家有靳家的规矩,两位都是老客人了,若是不想玩儿就把筹码收走。”
他们争执着,这头沈青青已经下了注。
她放了一半的金子,押了跟所有人都不同的数字。
“小姑娘干什么呢,这不是白给人送钱么。”有人忍不住讥笑着。
“也好,快点输光了
,赶紧滚蛋!”
靳硕颐自是知道,方才末了那不不易察觉的抖动,骗过了在场所有人。
没有人答对。
他信心满满的开盅。
果不其然,预想的跟他一样,庄家通吃。
赤月见金子瞬间没了一半,心在滴血,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坐在那佯装淡定。
这时,在场的都瞧向旁边的小姑娘,看她眼眶瞬间红了,都有些心疼。
“不打紧的,我没事,还请继续。”
小姑娘话虽这么说,但话音微微发颤,恐惧毫不遮掩。
很快,第二局结束了。
方才的南璃商客同庄家双赢,其他人全都输了。
小姑娘美眸清澈透亮,眼眶湿润,纤弱的身子微微发颤。
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有客人突然扭头问赤月:“小姐,你这位婢女卖不卖?我愿意出十两黄金。”
“五十两。”南璃人突然说。
“一百!”
“二百。”
两人开始疯狂竞价,气的赤月高声阻拦道:“我可没说要卖我侍女,身契在她自己手中,并非女奴。”
这声后,在场的人都笑了,仿若她口中所言只是个笑话。
“身契既然在自己手中,那更好说了。你跟爷回耀云,爷保你衣食无忧……”
“小姑娘,别听他鬼话,耀云常年落雪那地方破的要死,还是来南璃,好山好水。”
沈青青眼角含泪地看向赤月,又扭身眼巴巴的瞧向靳硕颐。
靳硕颐暗暗窃喜,心道这姑娘终于上钩了。
他会邀请她来,为的就是得到她。
不只为之前的运气,更因为她绝世姿容。
靳硕颐略带可惜道:“哎,姑娘是还想赌?”
“是,可我一无所有了。”她话音发颤。
“你还有你自己啊,没看到周围这些贵客,对姑娘都有兴趣,无论进了哪一家,姑娘都有好归宿。”
“你放屁!殿……姑娘,不可啊!”岳枫急了。
“可不可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不守规矩,就给我出去。”
“姑娘不妨一试,若你赢了这一场,我愿意追加王都良田美宅一处,别说姑娘下半生了,就是您家人的下半生也够了。”
“我家人可不少,”沈青青想了想,认真道:“父亲母亲,还有七位哥哥。”
靳硕颐见小姑娘认真考虑着他的提议,笑着说:“既然各位都对这小丫头有兴趣,不如我们把赌注玩大点,也让姑娘放心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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