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您的老熟人油腻影帝,他从剧组请了假,趴在您的床头,声泪俱下,深情呼唤着您,旁边的护士都被感动哭了。”
庄白桦:“……”
好吧,被这么多人关心,他是有点感动啦,但是他还是更想见到池月。
陈秘书明显在转移话题,让庄白桦有些焦急。
庄白桦第二个见到的熟人是洛振铎,洛振铎昨天就已经到医院了,只不过那时庄白桦很快又昏睡过去,两个人没有碰上。
这位三个月没见的好友似乎瘦了一些,洛振铎撑在庄白桦床头,仔细观察他,见他真的苏醒了,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你真会偷懒,整整睡了三个月。”
庄白桦没好气地说:“非主观意愿,不算偷懒。”
洛振铎轻笑出声。
庄白桦虽然能说话了,但气息很短,说一句就要喘半天,即使这样,他都能闻见洛振铎身上的酒气,忍不住说:“你少喝点,你想醉得跟我一样躺三个月吗。”
洛振铎随意地说:“你醒了我就用不着喝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让庄白桦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急切,问洛振铎:“小月呢?”
照理来说,庄白桦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应该是池月。
洛振铎听了庄白桦的问话,明显地顿了顿。
庄白桦迟缓的心脏一阵紧缩,池月没有出现,难道出事了?
他抬起手,想去抓洛振铎的衣服,急得鼻尖冒汗:“告诉我,小月呢?”
洛振铎见他这样,连忙说:“小月目前有些事,没有办法过来。”
洛振铎越这么说,越是代表有鬼,庄白桦急得眼前一花,头开始疼痛,艰难地说:“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那天宋郁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洛振铎摇头:“没有,他没有受伤,你好好调养,等你好了自然就见到他了。”
庄白桦还想追问,可是他头晕,说了几句话便闭上眼睛。
洛振铎立刻安排人好好照顾他。
不管庄白桦怎么询问,身边的人都不告诉他池月的去向,绝口不提池月的情况。
庄白桦有种不好的预感,池月那边一定出了事,否则他不可能不来看自己。
“你告诉他,我已经醒了,让他过来见我。”
庄白桦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洛振铎说。
洛振铎心事重重,他只在庄白桦刚苏醒那两天开心了一会,然后时常闷闷不乐,明显有别的事压在他的心头。
他说道:“我已经告诉小月了。”
庄白桦怔住,他不明白,既然池月知道他醒了,为什么不过来看他。
既然池月知道了他的近况,他也就不追问洛振铎了。
连唐枫都过来看望他,在病床前发表令人肉麻的演讲,庄白桦耐着性子没有赶他走,好歹人家表达了关心,庄白桦表示感谢。
卫丛森在庄白桦昏迷的时候回国过,见庄白桦长时间不醒,只能先返回俄罗斯。
他得知庄白桦苏醒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来越洋视频电话。
“你应该跟我一起练拳。”卫丛森看着病怏怏的庄白桦,说,“拳击不喜欢的话,练咏春也行。”
庄白桦只能敷衍地说:“有机会再说。”
庄白桦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因为看护得好,他的肌肉没有怎么萎缩,经过短暂的康复训练,很快他就能走路了。
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静养的时候,庄白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洛振铎喊过来,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告诉我池月在哪。”
洛振铎满脸疲惫,深深地叹口气,知道这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说道:“在城郊的疗养院。”
庄白桦不敢相信:“你还说他没受伤?”
洛振铎不忍提到这件事,只是告诉庄白桦:“你去了就知道了,要有心理准备。”
洛振铎没有跟着庄白桦,他无力再面对疗养院里的儿子,他没想到溪音住过疗养院,这一次池月也住了进去,他需要喘口气。
庄白桦独自去往城郊。
他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无数次推测过池月的去向,他甚至怀疑过池月是不是到了国外。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池月会在这里。
疗养院环境幽静,依山傍水,本该是美丽的风景,看在庄白桦眼里,宛如黑白色的默片,压抑而沉郁。
庄白桦刚能行走,速度很慢,他派人去打听池月的具体位置,然后根据指引走向湖边。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坐在湖边白色的椅子上,面朝着湖水,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庄白桦喉口发紧,慢吞吞地走到那人的身边。
他俯下身,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对上那人的脸,低低地喊了一声:“小月……”
池月没有动。
池月比以前更瘦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苍白的脸上镶着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湖水,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像两颗乌黑的玻璃珠。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庄白桦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月,是我啊,我已经康复了。”
庄白桦轻轻推推池月的肩膀,池月还是没有反应,仿佛没有看见庄白桦,仿佛庄白桦不存在一样。
庄白桦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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