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泽书没说什么，等她的回答。
    戴萱无奈，只得道：“你拿下希光那个项目了？”
    戴泽书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看起来很镇定，但手里一直把玩着东西。
    毕竟是一个家里长大的兄妹，戴泽书能看出戴萱的一些小动作，她在紧张。
    戴泽书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跟戴萱所谓的“预知”并不一样。
    他之前还在疑惑，戴萱既然能预知未来，为什么要那样说裴青时，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还是故意想害他，不希望他拿到继承权？
    现在他明白了，戴萱可能真的能预知一部分未来，但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就像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就没有算到。
    戴泽书身上的压力一减，心情好了不少。
    他之前很忌惮戴萱，现在发现她也没那么未卜先知，倒是有底气多了。
    “跟你的预知不一样？”戴泽书直接道，“是不是很意外？”
    戴萱抓着手里的东西，紧紧盯着戴泽书的眼睛，说：“当然不意外，我不是告诉过你，转机在裴青时身上吗？难道我说的不对？”
    戴泽书轻轻叹了口气：“一般人撒谎不敢看别人眼睛，而你喜欢反其道而行，撒谎的时候一直盯着别人看，显得自己特别理直气壮。萱萱，我们一起长大，你骗不了我。”
    被戳破后的戴萱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不断眨着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慌乱的戴萱，戴泽书忽然就想起今天看到裴青时的样子。
    她肆无忌惮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尤其是跟现在戴萱的样子一对比，真的像仙女一样。
    戴泽书本来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满，这时候突然全都释然了。
    心理扭曲真的会让人丑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是裴青时的错。但就我看到的，并不是那样。”戴泽书放软了声音，“萱萱，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并没有谁的错，更没有谁抢了谁的气运。每个人现在的处境，都是自己之前一连串选择的自然结果。就像我自己，当初买裴青时的字时，其实我觉得自己被坑了，但做人得讲信用，所以我咬牙买了她的字。现在的她的字帮了我的大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对我诚信的回报？咱家怎么也算个小豪门了吧？你别折腾了，好好回来过日子，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么费尽心思为裴青时说话？看来一幅字就能把你收买了，戴二少的承诺可真不值钱。”戴萱冷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在我这里装好人了。坦诚一点，直接撕破脸不好吗？”
    戴泽书没说话。
    戴萱要打听他去了哪里并不难，她心里已经认定了答案，他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见戴泽书默认，戴萱更加生气，她来的时候还抱了一丝希望，现在是彻底失望了。
    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住怒气，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戴泽书说：“让你的裴小姐别得意，我不会让她好过。”
    “你想干什么？”戴泽书下意识问了一句。
    “这么着急打听了去示好？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戴萱冷笑一声，“反正肯定会是她最在意的东西，自己猜去吧。”
    说完就摔门而去。
    戴泽书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连夜搬离这公寓，顺便让助理把房子挂出去卖了。
    他刚才跟戴萱说的话是真心的，但那也是他最后的善意，既然戴萱不要，他也会彻底割裂。
    在车上，戴泽书分别给孟辉光和裴青时发了消息。
    给孟辉光的消息，他主要是道歉，并且说明裴青时无意卖画不想被人打扰的意愿。本来刚从鹭泉山庄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弃，想再想想办法，但这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
    刚才他跟戴萱说，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说完戴萱没听进去，他自己反而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决定以后每个选择都要问心无愧。
    裴青时带给他好运，如果再去打扰她，就算能得到更多利益，他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有愧。
    所以，至少他自己，不会再去打扰他们。
    给裴青时的消息，则是提醒她小心戴萱。
    裴青时收到消息的时候又在吃瓜。
    今天周宇凡被季西池和江斐文联合起来坑惨了，本来很郁闷，但没想到，录制结束的时候，丁丞忽然推了个巨大的蛋糕出来。
    周宇凡还愣了下，听到大家喊着“周导生日快乐”，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
    《慢生活》这节目做得他相当心累，特别是最后这半个月，周宇凡几乎每天都处在忐忑不安中，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更别说生日了。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记得，突然就破防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然后毫不意外，后面又喝大了，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觉得他季霸霸还记得他生日，对他肯定只是嘴硬心软。所以周宇凡一扫之前的阴霾，非要拉着季西池说话。
    从风花雪月到人生理想，季西池表情越来越扭曲，演员的基本素养都不够用了。
    裴青时吃男朋友的瓜也很来劲，托着腮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响了还是季西池提醒她的。
    裴青时拿出手机，只看到是戴泽书，还没看清说了什么，就被季西池拉了起来：“这么严重？出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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