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裴青时又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再多就有点不对劲了,裴青时待要细想,季西池却又停了下来。
他依然抱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柔声道:“我不希望你做出尘脱俗的仙女,仙女没有七情六欲,我喜欢你在红尘里快意恩仇的样子,比任何仙女都要美。喜欢钱是一件好事,因为很容易收获快乐。”
“季西池,你好凡啊。”裴青时乐了,暂时忘记了那一点熟悉的感觉,“什么叫喜欢钱容易收获快乐,不就是炫耀你钱多吗?”
“这也算凡?”季西池笑吟吟地说,“我要凡也是凡有个普普通通的仙女老婆吧。”
裴青时:“……”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
季西池也直直回望。
本来两人一开始还没有别的想法,甚至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可看着看着,空气突然就暧昧起来。
不知道从谁的眼睛里先迸发出一点火星,在干燥的空气里燎原,“噼里啪啦”一通燃烧,直接引爆人心底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欲念。
分不清是谁主动,或许是两人心有灵犀,一起向对方靠近,唇瓣黏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
暧昧的声响在安静的夜色中格外明显,但谁也没注意到。
两人都急切而热烈,迫不及待想要从对方身上攫取一点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是的,明明拥吻在一起,明明两人之间几乎零距离,但就还是不满足。内心像缺了一块,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从来没有过的欲念犹有如洪水猛兽,一旦升腾起来,便再也按捺不住,怎么也平息不了。
裴青时又尝到了血腥味,这次她确定是季西池的,因为她用力咬他了。没办法,她就是控制不住,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叫嚣着要跑出来,她只是本能地动物。
裴青时第一次知道,咸鱼如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
但血腥味并没有让他们冷静下来,反而催生了更多的念想。想要更亲近,想要撕咬,想要破坏,想要融为一体……
裴青时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季西池已经抱着她回了之前她住过的屋子。
在半路就吻到难分难舍,显然是季西池没有预料到的,所以他在屋子里也准备了惊喜和浪漫。
门口的台阶上摆满了盛开的玫瑰花,屋内的灯光换成了朦胧的粉色,原来的竹榻不见了,替换它的是圆形大床,两人亲密的合照、一颗颗红色的大小心心、彩色气球……简直像洞房现场。
裴青时快速扫了一眼,喘着粗气说:“季西池,你才是最俗气的那个。”
“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个俗人。”季西池也呼吸不稳,“还有,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以后就是我老婆,你应该叫我老公。”
他的嗓音本就因为激吻而沙哑,后面这句又故意压得很沉,听着就跟粗粝的砂纸磨过耳膜一般,让人心脏狂跳、不堪负荷。
裴青时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看到他眼神陡然一沉,心口也跟着一阵悸动。
她不甘服输,不想表现得自己很经不起撩拨一样,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故意道:“还没领证呢,更何况,你比我小,最多是叫小老公……”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叫不出“老公”这个称呼,没想到竟然格外自然,很顺畅地脱口而出了,甚至有点撒娇的味道。声音一出来,裴青时自己也愣了下。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季西池放在了圆形大床中间。
季西池撑在她身体两侧,声音更哑,眼睛里有两簇火苗在明晃晃地燃烧:“放心,我会证明,你老公并不小。”
裴青时没那么单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本就通红的脸颊直接快燃起来了。
脚趾头蜷缩了一下,裴青时抬起手臂。
季西池还是那样看着她,但并没有近一步的动作。
他嘴上说得厉害,可也怕进展太快,吓到裴青时。
所以,只要裴青时推他一把,他就会退开,这是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裴青时闭着眼睛,睫毛簌簌抖动个不停,她的手碰到了季西池的手背。
季西池微微一僵,挺直了脊背。
裴青时的手擦着他的手背而过,伸向床头的开关。
“啪”一声轻响,屋子陷入黑暗。
黑暗中暂时很安静,只有两道心跳声杂乱无章,此起彼伏,像赛跑一样你追我赶,越来越快,渐渐分不清到底哪一道是谁的心跳。
突然,布条撕碎的声音打破这单调的声响。
紧接着,越来越多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超暧昧的水声、压抑的轻哼低吟……混杂在一起,让这夜色都平添几分旖旎。
窗外池塘里按习惯出来觅食的鱼儿羞红了脸,“哗啦”一声又缩回水里。睡梦中的鸟儿做了个春天的梦,还以为冬天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只有调皮的星星探出头来,想要偷窥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被厚重的窗帘挡住视线。倒是天赋异禀的轻风能窥见一二:白云般柔软蓬松的被子外,圆润可爱的脚趾头蜷缩又绷紧,紧接着被窝里穿出“啊”一声拖长音调的甜腻呼声,顿时吓得面红耳赤,悄无声息地匿了。
裴青时惊觉自己的声音,从头发丝都脚趾尖都羞耻起来,奈何有些反应实在控制不住。裴青时慌乱之下,寻着一处紧绷的肌肉便张嘴咬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