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娇似乎很不高兴:“你站这里干什么!李侯呢?他怎么不来送我!”
墨竹摸摸鼻子,左看右看,挤出笑容:“郡主慢走!”
陆云娇咬咬唇,忽然合掌在嘴边,对屋里大喊:“你真的不来哄我吗?我不开心!”
墨竹瑟缩着肩膀,一副我不该在屋里该上房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向李熙让的方向。
清甜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墨竹的视线却像是凝固了。
李熙让始终没有挪过位置。
陆云娇抿唇,扭头就跑,兰露柳风呼啦追过去。
屋里安静了很久,文竹才打开桌上的纸包,一个装着炙羊肉,另一个装着十几个裹了糖汁的果子。文竹斗胆试毒一颗,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他没见过坊市卖这个,不知郡主从哪买来的。
难不成是郡主自己做的?
文竹颠颠地把果子捧到他面前,李熙让拈起一颗放入口中,初入口的酸让他皱眉,可稍稍咀嚼就甜丝丝的。
他默默嚼了一会儿,连果核一起吞了下去,又拈起一颗吃了,这才把装着剑的长木匣放进暗屉,起身出去了。
第30章 像被踩疼了尾巴的小猫儿……
陆云娇这一气就好几天没出门,侯府也没人来催,仿佛之前的一年之约根本不存在。
她难得闲在家,孙氏便逮着她一起算账。
陆正封了宁国公后有不少产业,孙家的陪嫁更是丰厚,孙氏每年算账就要耗费不少精力。
陆云娇去年就学过了,今年算起来也不差,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孙氏便趁热打铁,把内宅手段教了个七七八八。
陆瑾也奇怪她居然转了性子,晚膳时旁敲侧击:“你不去学剑,师父都不催你?”
陆云娇咬着一口羊肉不动了,好半天才嚼几下,囫囵吞了:“我快出师了!”
她气呼呼的,像和谁闹了别扭。
陆瑾一怔,与陆瑜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察了什么,只是没戳破。
晚上沐浴时,陆云娇在桶沿趴了好久,忽然拍着水花说:“他不给面子,我就不能找其他人吗!”
当她临安小霸王是白说的!
次日刚用完午膳,陆云娇换了袍衫就要出门。
孙氏叮嘱道:“早回早歇,明早阿娘教你养花。”
陆云娇嘿嘿一笑:“阿娘,这个我学不来,荣桂堂的桂树是被我拽秃的……”
她说完就跑,孙氏握着茶盏怔愣半晌,想到那棵秃了半边的桂树就气。
“这皮猴子!”
昭阳郡主一声令下,三个狗腿子奉旨齐聚茶楼。
陆云娇要了个雅间,神秘兮兮地敲桌子,“想不想玩?”
吴清和在家待得快长毛了,顿时兴奋起来:“怎么玩?玩什么?”
陆云娇从头到尾细细说来,三个少年听得心惊肉跳。
孙盛唏嘘道:“汤十六不得了,居然想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你跟其他贵女又不一样……”
不说能不能成,就算真的成了,陆家必然大怒,这事绝不可能善了。
她昭阳郡主就是陆国公的老虎须,看着轻飘飘的,无关紧要,但只要敢碰一下,陆国公非得把人打残了不可。
更何况后头还有陆瑾陆瑜。
陆家这三个都不是好惹的。还有王上和娘娘还在后头呢。
动谁不好,歪脑筋动到陆云娇身上。欺负她,还不如去捅马蜂窝。
陆云娇眼冒绿光:“我娘教了我一些方法……”
她思维灵活,打算学以致用,先在汤邺身上试一试。
在座少年们知道有些内宅手段,但都没亲眼见识过。她把初步设想说了一遍,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
孙盛很赞同:“我爹常常教我,不要被动挨打,要主动出击。”
郡主真不愧是他表妹。挨打怎么会是她的作风?
她推开窗,示意底下鬼鬼祟祟的人影,挑了挑眉。
她最近只要出门,就有尾巴跟着。然而她近来没怎么乱跑,对方找不到机会下手,估计正着急呢。
几人凑在一起窸窣一阵,陆云娇拈起最后一块糯米糕放进嘴里,拍掉手上的碎屑。
“就这么定了!”
三个少年露出心照不宣的狞笑。
日光曝晒下,路上行人不多,个个没精打采。两个妇人站在茶楼附近的垂杨下,时不时看茶楼一眼。
昭阳郡主好不容易今天出来一趟,她们赶紧跟上。结果他们四个喝茶聊天,她们却要在外头干等,连水都喝不上。眼看空荡荡一条街上只有她俩傻站着。
上次没能成,汤夫人反而更想让汤邺把郡主弄回家里,好让她也使使长辈的威风。所以汤邺来借人盯梢时,她颇为爽快,这两个仆妇就是她的人手。
先盯着郡主的行踪,再找机会把她弄到偏僻的地方,这事就好办了。
一个仆妇去找水喝了,另一个站在垂杨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头顶几个少年人的争吵声传出来:“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想让我娶你!你疯了不成?”
她顿时惊醒,连忙抬头,只见窗子打开,哗的一声,一碗热茶泼了出来,正好浇在她头上。
仆妇尖叫一声,捂头狂奔而去。另一个闻声赶来,慌慌张张的安慰不及,赶紧先替上盯梢。
她有些兴奋。
这是吵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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