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莫非是个天阉,放着这样的美人不用,便宜了他。
然而下一刻,小美人眉头一挑,朱唇微启:“放肆。”
他刚伸出的手腕一麻,还没看清楚她如何动手,一股力道顶在他胸口,径直让他跌下了山石。
舒王毕竟是战场上过来的,没有摔个结实,勉强翻滚着落地了。
他看着被山石刮得破破烂烂的袖子,狞笑起来,“带爪的小野猫?”
陆云娇提着长剑,眼神睥睨,“闭上你的臭嘴!”
放在半年前的临安,嘴都给他撕了,保证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她掂着长剑,感觉还是自己的刀比较顺手,可惜留在临安没带过来。
舒王索性扯掉破烂的衣袖,赤手空拳上去逮她。
陆云娇冷哼,拔剑就刺。
他没想到她看似柔弱,剑风如此凌厉老道,顿时大惊失色,奈何没带兵器,只能狼狈地躲闪起来。
两人打了几十回合,舒王虽然狼狈,却摸清楚了她的套路,啧啧两声,“小野猫,既然没杀过人,就别耍弄花拳绣腿!”
她有没有见过血,他能瞧出来。
陆云娇不语,继续劈砍他。舒王也看出她剑法不对,像是刀法,刚刚提起的警惕又放下了。
女子体力本就不如男子,再磨她一阵子,人就落他手里了。
果不其然,又周旋了一阵,他卖了个破绽,陆云娇匆忙一刺,就露了空门。
舒王大喜过望,就要上前逮她,没想到她反手一挥,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药粉,甩得他满脸都是。
眼睛鼻腔火辣辣地疼,舒王大吼一声,却睁不开眼。陆云娇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他脑门上。舒王踉跄着后退,后脑撞在了山石上,当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陆云娇喘着气,把剩下的药粉拍在裙摆上,嘀咕道:“真当我傻啊……”
上次被剑竹用药粉蒙倒了,她就把这招学了过来,用到舒王身上。
舒王要行苟且之事,自然会把宫女们轰得远远的,她才不怕被人发现。
她用剑尖在他腿上戳了两个洞,舒王死狗似的抽搐两下,仍然没醒。
陆云娇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手指骨攥得咯咯响。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云娘。”
她一愣,转头看见柴熙谕,小嘴一抿,“你来了。”
柴熙谕其实早就来了,随时准备出手帮她。然而她玩得这么开心,猫逗老鼠似的逗弄舒王,他实在不想打断。
他看着舒王,“剩下的我来,你先回去。我已设法让世子脱身了。”
墨竹嘿嘿两声上前,摩拳擦掌。
以前在汴京的时候,舒王老是找茬,他想这一天想很久了。
“你想怎么处置他?”
柴熙谕眼都不眨:“打断他的腿。”
舒王不是皇后嫡出,一旦断了腿,就彻底和皇位无缘了。
至于为何不要他的命,只是没到时候。
陆云娇啧啧两声,“你太心软了吧。我觉得,还是得废了他第三条腿。”
柴熙谕脸色一黑,“你在哪学的?”
她冷笑:“只许你上花楼,不许我学说话?”
他反问:“你没上过花楼?”
她语塞,背着手磨磨蹭蹭跺跺脚,忽然一脚踩在舒王腿间,还用力碾了两下。
“啊——”
舒王杀猪似的嚎起来,墨竹一个激灵,夹紧了双腿。
他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看着自家殿下。
郡主比他想的还可怕,这么心狠手辣,他很为自家殿下担忧。
外面的人被惊动了,她把剑扔给墨竹,叮嘱他:“委屈你扮个刺客了。”
墨竹惊慌未定地点头。
她三两下抓乱头发,表情灵动慧黠,朝柴熙谕伸手,软软地叫了句“殿下”。
他瞥了一眼,“左手?”
刚刚抓过药粉,当他没看见?
“我都擦裙子上了,没想害你……”她咕哝着,做出扭捏小女儿情态,“殿下就是厌弃了我,不信我……”
柴熙谕无奈地伸手,刚刚碰到她的指尖,就见她轻笑。
“不巧,我也不信你。”
她没按原定计划跟他走,反而惊慌大叫:“来人啊,有刺客——”
侍卫们闻声而动,墨竹急得跳脚,“殿下!”
别让人在这抓住了!
柴熙谕定定地看着她。
她笑吟吟地瞧着他,忽然纵身跃进水中。
指尖温热犹存,他下意识追上前,却被墨竹抱住了,“殿下三思啊!”
这么凉的水,下去要毒发的!
侍卫们闻声赶到,只看见单薄的小美人在水里起浮,柔弱地喊着救命,而舒王死猪一样不省人事。
岸边人头涌动,宫女们不会水,不知该怎么救她。不远处的岸边,一道人影纵身跃入水中,飞快地潜游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往岸上拖。
侍卫们先抬走了舒王,宫女们看见柴熙谕一脸铁青地抱起她,纷纷为她担忧。
陆云娇搂着他的肩颈,泫然欲泣:“殿下,我是清白的,你信我!”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文竹大呼小叫地给他披上干净衣裳,就要带他们离开。
何猛匆匆赶来,见舒王情况不妙,大惊失色,坚决不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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