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半晌,瞥见旁边放着一本厚厚的词典,手指痒了痒,伸过去拿起那本词典,靠近小傅。
小傅狠狠咽了口口水。
一本可以在掌心翻阅的词典,对于他来说,却是比他整个人还要大,仿佛泰山压顶。
“喂,你要干嘛?”
时笛没搭理他,缓缓对着小傅的头顶,放下手里的书。
为了不让自己被砸到,小傅当然是高举双手撑住。
时笛调整了下位置,放平了,松手。
小傅:“!!”
他立刻像一个瘦弱不堪的书本支架开始歪歪扭扭,摇摇晃晃。
时笛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去削水果了。
“喂!你去哪!”小傅在身后惊慌地吱哇乱叫。
时笛无声地勾起唇角。
是小傅自己非要惹她的。
明明就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她本来都已经努力忍着不欺负他了。
时笛回病房的时候,小傅已经灰溜溜钻进了手机里。
时笛笑了一声,揣上东西,检查了门口的护工和保镖都在岗,出去找傅思忆。
傅思忆刚倒完夜班,在家戴着个眼罩补了一觉。
看见时笛过来,也趴在床上没起。
时笛摸着门框:“姐姐,我有话想问你。”
傅思忆睡得四仰八叉,一动不动。
只有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时笛抿了抿唇,去傅思忆的厨房找了点吃的。
自从傅翎出事,时笛就和傅思忆给互相留了房门钥匙,可以随意进出。
她第一次来傅思忆家,就觉得清清冷冷的,这位大仙女的冰箱里也只有面包。
时笛把吐司烤了一下,倒了一杯牛奶。
傅思忆打着哈欠走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朦胧。
她倚在吧台上,盯着时笛看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我也想娶一个。”
时笛:“……”
她把牛奶面包递给傅思忆,傅思忆嫌弃地摆了摆手:“我不喝牛奶。”
难怪,冰箱里的鲜牛奶都放到快要过期。
时笛垂下眼睫,傅翎也不爱喝牛奶。
傅思忆捋了一把头发,嚼着面包说:“你想问什么?”
“傅翎,他为什么要吃那些药。”
傅思忆指尖在桌上点了点。
“本来这件事,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但是我弟弟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所谓了。”
“傅氏事情很多,不知什么时候起,小翎就一个人挑起了所有的事。”
“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么多工作。刚好傅氏接了一种新药的开发,需要做实验,这种药可以让人头脑保持清醒,情绪稳定,同时带来的作用是,工作效率数倍增长。”
“原本用一个小时才能看完,可能还看不进去的书,在这个药的作用下,十分钟就能看完。”
“而且,没有什么可见的副作用。这种神药,难道不会让人趋之若鹜?”
“每种新药都要有试验品。”傅思忆回忆着,“有一段时间,小翎在傅氏的地位不稳,他主动提出自己来做这个药物的试验,他每年都在吃这个药,已经有八年了。”
“新技术核心在他身上,傅氏很快安定了下来。但据我所知,小翎他近几年对这个药有依赖现象,经常动不动就要人送过去。”
“所以我才会担心。”傅思忆双手撑在桌面上,“也就是从那之后,才查出来,这种药的副作用,会让人患上情感缺失。”
时笛眨了眨眼。
“查出来之后,我和母亲要求小翎立刻停止用药。但是,这种药的临床试验时间是八年,今年开始,有不少人在逼着小翎,让他把药上市好大赚一笔,但小翎统统拒绝了。”
“时笛,这几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傅思忆捏着鼻子把那杯牛奶喝完,“但是如果你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小翎他现在离不开你。”
时笛神情木然地离开了傅思忆的房子。
情感缺失。
所以那几年傅翎的冷漠,来源于此?
为了赚钱就割舍感情?
她无法接受这种事。
真是……荒唐。
这会让时笛觉得自己之前承受过的那些寂寞、悲伤,都像是喂了狗。
但这也像是一柄真相的利刃,扎中了时笛的心脏。
她和傅翎的婚姻,不存在什么幻想。
傅翎根本就不爱她,也不可能爱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感情。
那两年,时笛原来真的都在唱独角戏。
她对傅翎的怨恨也变得虚无。
爱也变得虚无。
时笛坐在车窗边发呆,电话响起。
“时小姐,我们给你的邮箱发了一封重要邮件,请您查收。”热情洋溢的英语。
时笛挂断了电话,打开邮件。
是从美国那边发来的,A市曼特酒店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以及底下的详细介绍信。
系统跳了出来。
“宿主,新成就支线已解锁。”
“新成就叫做:‘从崭露头角开始的进化,冲吧!’”
时笛:“……这是什么?”
“如果宿主能完成这个酒店餐厅的设计,宿主的等级将会提高。”
“等级?!”时笛警惕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在心中急促地问,“什么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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