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依山傍水蘑菇菌子之类的不太稀罕,因此林昔只拿了百合和灵芝。
张宛带着她先去了邻村赶牛车,进了镇上又转马车进县城,进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一路上张宛不停的盯着林昔暗自摇头,半晌终忍不住扯着她穿的半旧衣服说:“你也别嫌我多管闲事,其实在你娘爹还在世的时候咱两家好得很呢…”
“张姐有话直说。”林昔笑眯眯的。
张宛想起了之前那些粗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乡下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之前的事就算揭过了,咱们谁也不提了。”
林昔点头:“嗯,这次还要多谢张姐呢。”
张宛就正了正神色直言道:“我看你经了场意外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了是不是?”
“是,我想通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我已亡的亲人也不能…”林昔渐渐低了头,看起来一副感伤模样。
“那就行。”张宛一拍她肩膀:“旁的先不说,这身子骨可是顶顶重要的,你看你穿着小妹前些年的衣服都撑不起来,这怎么能行,不如以后跟着我,先把身板子练起来。”
林昔偷瞟了一眼她那身腱子肉,敷衍道:“这,以后再说。”
“也别以后了从明天开始……”
“吁~到了。”
正说着,赶马的驻了车,林昔赶紧跟着前面的客人往下走逃过了这个话题。
一下车张宛就领着她拐了几道街径直进了一条破败的小路,两旁的店铺只隐隐开了几家,像是生意十分不好似的。
但一拐进去林昔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像各种菌子又似乎不全是,辛辣香料各色味道齐全。
张宛拐进一条小巷哐哐砸门:“钱老板收货了~”
林昔:“……”做生意不是都早早开门的吗?难道山货这行不一样?
张宛看出她的疑惑,一边敲门一边解释:“城里这条街专做大笔买卖的,各有门路,不常接散客。”
林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是有门路的话,价格也是给的是最公道的。”她一指自己,满脸骄傲与洋洋得意。那意思就是她就是这门路。
林昔又忙去谢她:“多谢张姐。”
“嘿!客气什么。”
正说着话,院里传来骂声:“哪个不要命的这一大早来敲我老钱的门?”
钱老板自然知道听出了是张宛,要不然她也不敢这样开骂。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和气,万一这是哪个着急的大主顾,那不砸了生意招牌嘛。
“钱老板,有好货。”张宛也不恼,这钱家山货行可是信誉最好的一家,价格公道,老板人也实在,每次有好货的时候她都会先来找钱老板掌掌眼。
钱老板开这么大的行当会在乎她这三瓜俩枣的?不过是结一份善缘罢了。
“来了,催命似的。”结果钱老板门刚开不等张宛把身子挤进去,啪的一声,又打里面关上了。
“钱老板?”张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昔倒是若有所思。
刚才钱老板开门的一瞬间嘴里骂着脸上却是挂着笑的,可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立时就变了脸,还重重着了门。
“张姐,是不是…我以前得罪过钱老板?”她问。
张宛脸一虎:“你得没得罪自己不知道?”
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家亲妹子,到嘴的难听话生生硬咽了下去。
硬着头皮继续敲门:“钱老板?怎么又把门上了?”
“你带着她来,今天这门我就开不了。”钱老板声音发寒:“走吧,今天你就是有特货,我都不接。”
“嗨!真的是特等货!要不然我哪敢带着她来找钱老板的不痛快。”张宛也不知道钱老板和林昔之间有什么过解,但话这样说估摸着也没错。
果然里面的人松动了些,又把门开了条缝,一眼看到林昔就闹心。
林昔使劲在脑子里扒拉来扒拉去:原主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钱老板,印象中就和江蛮一起来过几次县城,每次都是因为吃喝,哪往这街里来过。
她更是别提了,自穿过来这还是头一遭出村。
钱老板紧皱着眉头:“什么货,我先看下。”
“这,钱老板 ,先进去先进去,”张宛脸皮极厚,带推带挤硬是进了门,顺手把还在发愣的林昔也给拽了进去,这才怦的一声关上院门,嘿嘿笑道:“财不外露,财不外露。”
“切!”既然进来了,钱老板也不好再将人赶出去:“进来吧。”
把人引到后厅堂,问:“什么货?”
张宛朝林昔眨眨眼。
林昔怎么也没琢磨出来为何钱老板对她是这个态度,只当是原主以前和江蛮在一起时不小心得罪了而不自知。
先拿出那株小灵芝。
钱老板轻轻瞥了一眼,点点头:“还行。却称不上特。”
“你这人,在钱老板面前还故作玄虚?赶紧拿出来。”
林昔又把大株灵芝拿出来,立时就见钱老板的眼皮抬了抬,手抖了抖要去摸,又觉得不稳重,咳嗽一声点头道:“好,甚好,确实是特货。”
紧接着就见她悄咪咪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林昔换算着这个时代的物价,猜着如果这是指二两银子还是二十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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