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泰面露难色地看着一文不剩的钱袋。
“唔?没钱了?”
崔晚晚大失所望,见拓跋泰略微发窘觉得好笑,愈发顽劣:“哎呀呀,没想到郎君竟是外强中干之人。”
拓跋泰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同店家商量:“不知可否赊欠一些,待我回家便差奴仆把钱送来。”
店家翻了个白眼:“店小利薄概不赊账,罢了罢了,刚才那个饼就当送你们吃了,真是,人模人样的……”
“闭嘴!”崔晚晚突然板起脸呵斥一声,“势利眼!不就是一个饼么,赔你就是。”
说罢她取下手镯,撒气似的砸到店家身上,店家赶紧捧住,只见赤金手镯上镶了红宝,一看就价值不菲。
店家马上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道:“镯子如此贵重小人怎么敢收?怕是买下这个店也绰绰有余,娘子若要拿信物抵押,头上那支绒花簪便够了。”
“你想得美。”崔晚晚摸了摸樱桃簪,哼道,“我这支簪贵着呢。”
“晚晚。”
拓跋泰低低唤她,突然把她拽进怀里死死搂住。
四周刀剑杀声响起。
“别怕,有我。”
第24章 遇险 大开杀戒。
二十四章
这不是崔晚晚第一次见拓跋泰杀人,但却是她第一次见他杀了这么多人。
刺客前仆后继,暗卫把皇帝贵妃团团围在中央,一边抵御一边后退。但寡不敌众,很快最外围便有人倒下。
拓跋泰拔刀下令:“别恋战,全力突围!”
他是武将出身,没有花拳绣腿,出手的目的就是要置敌人死地,崔晚晚看他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下去能劈开半边脑袋,匪徒连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地而亡。
满地的肚肠血脑,崔晚晚强忍着恶心,身躯紧挨拓跋泰,尽量不拖后腿。
暗卫一早便向天上射出穿云箭,半空中爆开一朵红云。对方见状攻势更加凌厉,死士前仆后继。
一行人退到了新昌坊,坊内东南角有座寺庙,名为青龙寺。
暗卫抹了把脸上的血:“请陛下暂避寺中。”
拓跋泰右手握刀,左手环住崔晚晚,道:“走。”
进了寺里,众人合力关上寺门,暗卫还想再发信号,被拓跋泰阻止:“不急。”
寺中僧人乍见一群浑身是血还拿着刀剑的人闯进来,吓得四散逃窜,拓跋泰示意暗卫把和尚都关进禅房,然后又把住持拎到跟前。
佛殿肃穆,宝相庄严。
拓跋泰坐在香案之前,擦拭着刀上血渍,问:“寺里有多少香油?”
住持回话:“一千余斤。”
“找人都搬出来,垒在门口。”
住持一听大惊失色:“施主不妥!寺中僧众数百,人命关天……”
拓跋泰立刀撑地,扯了扯嘴角,犹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道:“谁不搬,杀无赦。”
主持无法,只得在暗卫的胁迫下让僧人去库房里抬出一坛坛灯油,堆在寺大门后,还沿着围墙铺设一圈。做完这些,拓跋泰又把暗卫都召进佛殿,道:“坐下养足精神,待会儿还有恶战。”
歇息的间隙,他拉着崔晚晚坐到佛像身后,还贴心地为她垫上蒲团。
“怕不怕?”拓跋泰搂她靠在肩头,低头亲吻发顶。
她摇头:“不。”
他闷笑:“小卯儿胆子倒不小。”
“没正经!”崔晚晚佯怒捶了他一拳,“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这些,玷污佛祖耳朵!”
“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朕从不信。”拓跋泰自嘲一笑,“若是没了刀,只能任人鱼肉。所以,我只信手中的刀。”
佛殿之外,已经有人开始冲撞寺门了。
“后面的天井里有水缸,一会儿若是烧起来你便躲进去,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
说完拓跋泰拎刀站了起来,崔晚晚一把拉住他。
“你呢?”
“我?”
他安抚地拍拍她手背,眼里是嗜血又无畏的光芒。
“自然是去大开杀戒。”
寺外杀声震天,崔晚晚躲在佛像背后,并不探头去看,并非是她不敢,而是她需要保全自己,这个时候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助力。
“娘娘!”
火势骤起,呛人的黑烟窜入佛殿中,一名暗卫匆匆进来:“微臣奉旨护您出去。”
崔晚晚果断跟他去了殿后天井,踩着他的腿跳进一人高的水缸中,缸中余水没过她的小腿。暗卫拆了门板把缸盖住,留下透气的缝隙,叮嘱道:“娘娘莫出声。”
“等等!”崔晚晚听他要走,连忙问,“外面情形如何?可抵挡得住?”
暗卫实诚:“敌众我寡,若是救援不来,恐怕凶多吉少。”说完他又匆忙而去,加入了前方的战斗。
崔晚晚屏气躲在缸中,指甲扣紧了沿壁,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减弱,烟熏火燎的味道也淡了不少,喧嚣归于寂静。
崔晚晚几次想出去,可想到拓跋泰的叮嘱,又硬生生忍下。直到听见整齐划一的步伐踏踏而来,兼有铠甲碰撞的金属声,她猜测是援军到了。
她双臂高举费力去挪头顶木板,却是纹丝不动,再提一口气继续尝试,木板忽然移开了。
刺眼的光让她禁不住伸手挡了挡,须臾适应了光线,只见缸边凑来一张看不清五官的黑脸,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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