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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相助良多。”秦诺见他目中隐有不安,稍稍凑近倚回他的怀里;“从这里离开之后就是另一片天地了,天高地广,山河广阔,自然任言霆哥哥施为,你心怀天下,文武兼全,定能护国安民,一展抱负。”
    “嗯。”言霆听她这么说,却并没见什么欣然之意,秦诺心下一沉,脸上的笑便有些勉强。
    “言霆哥哥……”
    “这些事等我们出去再议。”言霆却已经不想再说。他将秦诺抱回怀里,呼吸却隐隐有些不稳。
    “好啊,等我们出去再议,反正时日还长。”秦诺偏头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教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江山万里,天下抱负也已经不能让他稍有转移……
    秦诺不能再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去了,言霆这样意志刚强的人很快便能振作起来,天长日久,或许再遇到心爱之人,与她诞育子嗣,白头到老。
    她只怕在那之前,他已生生将心血都消耗干净。
    “你还没娶我,那时候我与虞斌假作成亲时并没有穿过婚服。”秦诺心里后悔自己提起这一节儿,便打起精神来哄他移开心神:“你知道为什么吗?”
    言霆微微敛眉忍过方才心底的那阵闷痛,见她着意哄自己高兴,也弯唇轻笑,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为什么?”
    “因为我心有所属,我不愿意为旁人穿上婚服,当日我所以决定前往荷州,与虞斌联姻,多是因为他心有所属,我们二人能有转圜。”秦诺抬手轻轻描摹过他的眉眼:“我想为你穿婚服,到时我们好好成一次亲,就是不知王爷可愿做我的驸马?”
    “求之不得。”言霆轻轻一叹,忍不住抱紧了她:“臣求娶公主为妻,只盼公主能怜我心意,让我侍奉公主终身。”
    秦诺心里酸痛不已,却也不敢显露出来让他再加痛苦:“好啊,我答应你,你可不许赖账。”
    她话音方落,脸侧便觉到一阵温烫湿润,她浑身一僵,在自己都未反应过来时便已泪流满面。
    言霆双臂如铁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安定,让她安心,又让她心痛。
    往日极苦极累之时,也未见言霆有丝毫软弱退避之态,他宁肯流血见骨,也从无人见过定王的一滴眼泪。
    秦诺闭着眼,摸索着去替他拭泪,喉间却几度哽咽,不能言语。
    “我会好好活着……我要好好活着。”秦诺深深吸着气,轻轻拍着言霆肩背:“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我也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咱们不是已经看到希望了吗?言霆哥哥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什么叫肝肠寸断她如今算是真切明了,她自己尚且如此,遑论言霆。
    他素来将自己看的比他更重千百倍,她受伤受苦,他只会比她更疼更痛,甚至会想尽办法,宁肯承受比她更重的痛苦,也要让她稍得安宁。
    秦诺知道言霆不会无故就变成这副模样,定是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不好到他即便付尽一切,也难稍有转圜。
    其实秦诺心里明白,火玉兰不可能真的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他们去摘去取,机关师和雪姑姑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便他们已经接近了火玉兰,要摘取它,也是千难万难,更别提之后更难摘得的雪玉兰了。
    到了这一步,生死就在眼前,说不怕是假的,可她更怕的,是自己离开后,言霆将要如何度过剩下的岁月。
    生死于度外,唯情难尽。
    “其实……其实我听人说过一个法子,或可能行……”秦诺紧紧咬住唇,直到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方勉强笑道:“这也是章先生说的,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第146章 罪·孽   你真的觉得……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言霆嗓音沙哑,目光沉沉如深渊寒潭:“若不是九死一生的法子,这口不会等你来开。”
    秦诺低下头去,久久沉默。
    “刀山也好,火海也罢,总归是你我一道去闯,别动歪脑筋,嗯?”
    秦诺阖目长长叹了口气,也不再提方才的话。
    言霆也没有再问。
    “其实我心里总有个猜测。”秦诺仰头看着言霆:“火玉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物,机关师和雪姑姑在此间多年,又识得路,不可能不去寻这些东西。我看着他们两人如今这副模样,只疑心这两人是为着火玉兰才变成这样的。”
    “是与不是,看了才知。”言霆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思考就这么答了,秦诺抿了抿唇,定定看他几息,到底只能撇撇嘴,拖长了调子“嗯”了一声。
    当晚他们跟着机关师进了下一层,这一回也的确没有先时那样冷了。
    满鼻都是湿润森冷的气息,还掺杂着一些说不上来的陈腐的腥味。
    秦诺把脸埋在言霆·胸·口,良久才压下喉间呕意。
    “这儿原本是什么地方?”江泠紧跟在雪姑姑身后,虽没有明显的挟制动作,但只要雪姑姑稍有躲避之意,她便能即刻将人按住。
    不管是雪姑姑还是机关师,一时间都未做声。
    灯火幽微,暗道中连脚步声都几乎不闻,就只有小猴拖着那大猴走时,脑袋磕在石板上的声响。
    这大猴近日来已经成为了小猴新的玩具,拖来拖去走之外,又多了让大猴给它剥瓜子皮的乐趣。
    在这么个地方,机关师还记得给猴子们找些零嘴儿,倒是教人觉着荒谬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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