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南风仙君的脸都快成锅底了,他鼻子对着莫长空,重重地哼了声,“先问问你的好徒弟。”
“长空又闯祸了?”云真仙君陪笑问,“他打你的弟子了?吃了你家灵果灵兽……该不会是弄坏了什么贵重物品?”
一般来告状的都是这三种事,再加上不敬尊长,羞辱仙门……最严重的一次是把赤虹堡的老祖宗气得吐血,卧床不起,差点死了,赤虹堡堡主勃然大怒,带人来围山……
云真仙君很有经验了:“我赔你。”
“好,”南风仙君怒极反笑,“度厄圣母的宴席里,他杀了我关门弟子,你便赔我一个弟子。”
莫长空闻言,愣住了,他不记得自己干过这事。
云真仙君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此话怎讲?”
“你挑弟子眼光不好,你家的垃圾我也不想要,”南风仙君鄙夷地看了眼莫长空,嘲弄道,“让他给我弟子赔命便是!”
莫长空勃然大怒,想骂粗话。
“你家关门弟子,是席间替你斟酒那位?”云真仙君伸手拦下了他,微笑问道,“刚刚入门,还在炼气期?”
南风仙君悲愤道:“他才十二岁!性格乖巧,天资聪颖,出类拔萃!这恶棍怎么下得了手?!”
“仙君节哀,”云真仙君想了想,坚决道,“我能理解你失去徒弟的痛苦,但此事不是长空做的!与无剑峰无关!”
南风仙君冷笑道:“别急着推脱,我来找你,自有人证!”
人群里走出几个少年。
莫长空冷眼看去,正是当日在凤凰林里见过的。
少年们愤怒地指控莫长空持强凌弱,仗势欺人,辱骂师门,他们为了维护师门声誉,奋起反击,结果小师弟不幸遇害,手里还拿着莫长空的衣服碎片,作为证据呈上。
凤凰林里有不少荆棘刺。
莫长空走得急,被挂坏了一片衣角,但是家常旧衣,小小的口子,不值得放在心上。
天晓得这些王八蛋,是怎么翻遍林子捡出来的?
云真仙君看了眼染血的布条,冷道:“长空没有杀人,仙君请回。”
南风仙君道:“我还有证人。”
他在度厄山庄调查过了,证人还挺不少。
度厄山庄的厨娘,说看见莫长空取完水,走进了凤凰林,仙霞门的几个小仙子,七嘴八舌地说看见莫长空和碧海楼的弟子在争执,闹得很凶,更有闇云岛的修士,信誉旦旦地说他亲眼看见莫长空拔剑刺死了小弟子。
莫长空勃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是这几个不要脸的兔崽子,觊觎我手里的龙晶灵果!”
他不解释还好,解释完便有了动机。
碧海楼的弟子们跪下道歉,说是席间被挑衅,想收拾一下他,却害师弟惨死。
参加宴席的人证明了这点。
南风仙君不依不饶,都是名门正派,切磋打架,争执闹事,自有长辈做主,哪有在度厄山庄杀人的道理?这也是狠狠打了度厄圣母的脸。
莫长空没规矩是出了名的。
众人七嘴八舌,狠狠翻起了旧账,排山倒海的罪名堆了过来,逼着云真仙君清理门户。
有些罪名是真的,有些罪名是以讹传讹。
三人成虎,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他早已习惯,懒得辩解。
既然天下都说他是坏种,他便做尽天下坏事!
“既然你们敢说,我就敢认,”莫长空不再按捺脾气,他的双眼变得赤红,阴冷地笑道,“杀了个小的,算不得什么东西,我还想杀他老子!”
南风仙君见他不思悔改,口出狂言,祭出了冽光锏。
莫长空毫不畏惧,化出本命黑剑。
忽然,云真仙君拔出了腰间破旧的长剑,掷向空中,无剑峰一直是剑修之地,长年累月,湖泊、山林……积攒有万把废剑,如今,万剑齐鸣,彼此呼应,交织成网,化作护山剑阵。
剑阵笼罩无剑峰,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战局。然后,云真仙君随手又捡了把破剑,轻轻抚过,眼里的温柔和善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战意。
天下第一的剑修,终于拔剑,露出锋芒。
南风仙君大惊,喝问:“陆云真,你要罔顾正道,与天下为敌,护着这孽徒?”
云真仙君不讲道义,将他们困在阵中,若要破阵,必须在万剑丛中,杀死操控剑阵的主人。
这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所有人都在恐怖的剑意面前犹豫,为了一个刚入门的徒弟,和世上最顶尖的剑仙为敌,生死相搏,值得吗?
“剑修之道,问心无悔,宁死不辱,”云真仙君带着愠怒,一字一句地告诉所有人,“我徒为剑灵化体,天生剑心,性情桀骜,亦有傲骨。他纵使犯错,也是堂堂正正,敢作敢当,绝不行鬼蜮伎俩,做卑劣小人!”
“我徒之剑,志骄意满,从不斩无能弱者。区区炼气期的小修士,也配死在他的剑下?!”
“这事不是长空做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难道我徒儿就会撒谎不成?你想仗势欺人,堵住天下人之口吗?!”南风仙君不服,强行骂道,“我有人证物证,你的证据呢?!”
“说得对,此案若不彻底查清,我徒的名誉难以澄清,无剑峰亦难自容,”云真仙君毫不犹豫道,“我愿请金灵娘娘,开窥天镜,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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