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哈欠,继续趴在床上补觉。顾怀山则越过关凛下床,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揉揉关凛睡觉时依然挺立着的耳朵:“我去买点早饭,你要吃什么。”
“随便。”关凛闭着眼睛答,对于顾怀山屡教不改的冒犯举动,他已经懒得去推开对方了。
“那我走了,很快回来。”顾怀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关凛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他头一直都没抬,眼也没睁,但就在顾怀山将屋门拉开的一瞬,他突然睁开眼看了一眼。
不是因为顾怀山即将外出这件事,而是因为,顾怀山大概走不了了,并且,他大概也睡不下去了。
“葛主任?”顾怀山惊讶的看着葛子明悬在空中正准备敲门的手,以及叼着一袋子早点正蹲在葛子明旁边的郎二。
“你们起了啊?我们来的倒正好,来来来,我们买了点早饭,一起吃。”葛子明特热情,一边说一边和郎二不请自来的进了屋。
“豆浆油条包子馒头都有,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他接过郎二嘴里的早餐袋子,往桌上一摆,人和狗也往桌子旁一坐。
顾怀山也跟着坐下,他关心的问:“葛主任伤好了?”
“没好利索,但也不影响行动。”葛子明跟顾怀山说着话,眼神却不住的往仍趴在床上的关凛瞟。
关凛察觉到了,他伏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下床跳到桌子上,放着一桌的早饭不吃,直入正题道:“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葛子明并不明说,而是先拍了一通马屁:“上回十尾魔狐的案子,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只以为是普通的失踪案,哪晓得后面藏着这么个狡猾的东西。”
“还得是你英明神武,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鲤鱼像是凶手,这案子才能顺利侦破。”
关凛面上不为所动,似乎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但尾巴却在身后得意的晃了晃。
葛子明熟练掌握着怎么通过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辨别对方心情的技能,当即趁热打铁,正准备再说两句,可坐在他旁边,原本正专心吃着早饭的郎二突然出声。
“可是,”郎二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才说:“可是他也没看出是鲤鱼像有问题啊,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是白易然那只狐狸呢,是对方自己跳出来我们才发现的。”
关凛的尾巴不晃了,他瞪了郎二一眼。
葛子明也立刻用手握住郎二的狗嘴,让郎二物理闭嘴。
失策了。葛子明心道糟糕,他来找关凛帮忙的事没跟郎二说,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谁想到这傻狗会冷不丁的拆他台。
他厚着脸皮,佯装郎二刚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继续道:“反正上一桩案子能够侦破你厥功至伟,眼下我们又碰上一桩疑难案件,不知道能不能劳烦你,再次出手?”
“观音那桩案子?”关凛的语气并不意外。其实看到葛子明今天专程过来,他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对,这桩案子情况比较复杂……”葛子明正准备详细讲讲。
关凛却已经很干脆的拍板:“我可以帮忙。”
葛子明眼睛一亮,没等他表示感谢,关凛就紧接着来了一句:“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葛子明心想。
“你说。”他示意道。
“我想加入特调局。”关凛说。
他仔细想过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他总该重新开始的,昨夜的倾述或许就是他真正开始放下,真正跟过去告别的开端,那么一直赖在顾怀山家吃白食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得自己找点事做的。
可他其实什么也不会,现代社会谋生要的学历技能什么的他都没有,就连身份证,都还没办好。
他唯一擅长的似乎就是打架,而特调局正好就是个需要打架的部门,不能再合适了。
一语落下,桌旁的三人都是一怔。
郎二的反应是欢快的:“那我们岂不是同事了!”
葛子明的反应是迟疑:“这个……人事方面不归我管,我需要跟领导汇报一下才能告诉你结果。”
顾怀山的反应则是失落,他还是更愿意关凛什么都不做,就做他的猫,被他养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他的视线。
顾怀山的失落表现的比较隐晦,关凛没有注意到,他对着葛子明道:“这个事也不急,还是先讲那桩案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去现场?”
“下午。”葛子明说:“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们准备下午再去现场看看。”
“我没问题。”关凛答道。
葛子明正准备将事情定下来,郎二就见缝插针的凑过来说:“我可以去吗我可以去吗?”
葛子明将郎二凑的过近的脑袋拨开:“不行,这件事有点危险,局里其他人我都没准备叫上,你也不能去。”
郎二的脑袋立刻就垂了下来,本来正准备吃的包子也不想吃了,他从耳朵到尾巴,都写着失落两个字,就跟此刻的顾怀山一样。
关凛是不经意的一瞥,才发现顾怀山已经低着头不出声好久了,也不是在吃早饭,就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因为什么失落?关凛一怔,他看了看郎二,又看了看顾怀山,思维走近了误区,将两人的失落当成了同一种。
“你想去现场吗?”他突然问。
顾怀山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关凛误会了,但……他倒也确实想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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