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名义上是白明禹的长辈,其实待他如子侄一般,感情极好,一时间断了联系,立刻就派人去找。
沿途找了一路,最后只在水牛镇打问到了一点踪迹,再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九爷听到探子回话,忍不住拧眉:“人怎么会突然不见?”
探子道:“回爷的话,打问到镇上的时候,听说那里常年都有怪事发生,有些人进了山林就消失不见,还有在江口废弃码头失踪的,屡见不鲜,水牛镇上供奉山神和江王爷,前两年的时候还、还献过活贡……”
九爷拍了桌子,脸色极差:“立刻带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九爷拨了曹云昭的电话,眉山城共有三五个县镇,府衙大致都能找得到通讯员,可以联络上对方,在说明了情况之后,曹云昭也立刻紧张起来,连夜带人赶去了水牛镇。
九爷这边也没有丝毫耽搁,带了身边车队出行,刚走出城门,就听到前方岔路口马蹄声震,不多时来了一队骑马的西川汉子,衣裳还算低调整齐,马背上却花里胡哨,有些给马儿扎了五彩绳,有些马鞍上弄了好些铃铛坠饰,一路过来好大的阵仗。
这些人大约百十骑,到了路边整齐划一停下,为首的胡达翻身下马,喊了谢璟一声:“少东家!”
后头整整齐齐高喊一声,声音洪亮,视线直盯在谢璟身上,等他发号施令。
谢璟骑马跟在九爷马车旁边,略微弯腰道:“爷,事出突然,我担心人手不够用,跟舅舅那边借了些人马,以防万一。”
九爷微微颔首:“好,代我多谢他。”
谢璟道:“一家人,不必多说。”
他骑马落后两步,带着胡达那队人马跟在白家车队后面,一同赶路。
眉山共有三座县城,其中离着江口最近的一处叫水牛镇。
镇子很小,地方也很穷。
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风景还不错,临山靠江,但临近的一段江面要么水流端急,要么枯水期的时候只能小船通行,只草草修建了一座小码头,半废弃在那里,用的时候极少。
秋末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
九爷一行人冒雨而来,到达水牛镇的时候已经入夜。镇上点灯笼的人家不多,老镇古旧,多数人家都用几块粗大木板挡在门口,权当做木门,这会儿粗石铺就的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只车队行走发出马蹄声响和车轮声音。
曹云昭的人提了灯前来接应,除了最前面的一个秘书,后头还跟着几个肩背猎枪的大汉。
谢璟撑了伞,掀开车帘扶九爷下来,抬眼看了对面,视线落在那几个大汉身上,虽有几分力气但能看得出这些人地盘并不稳,不是练家子,倒像是临时雇来的猎户。
秘书匆匆上前,带他们一行人找了一处两进的宅院安顿下,大约是没想到谢璟还带了这么些人马,一时不好安顿。
胡达咧嘴道:“不妨事,我们找个旅店凑合下就行。”
秘书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这里排外的很,听我们口音不对,连委任状都不看只摇头不肯接待,就这套院子还是托了镇长给找来的。”
胡达他们本就是蜀地人,比曹云昭等人走动更方便一些,他挑了两个人,让他们和自己跟在谢璟身后,其余人则很快安排下去找了住处歇息。胡达跟得紧,这一点谢璟很快就察觉了,他甚至都感觉到好几回胡达手都下意识放在腰间按在枪上,寻了左右没人的时候低声问道:“怎么了?”
胡达跟在他身边,在宅子里走着,压低了声音道:“不对劲,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小主子留心些,天黑,瞧不见宅子里有什么。”
谢璟点点头。
宅子里黑漆漆一片,进来的人多,也未分散,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事发生。
九爷吩咐道:“多燃几处火把,照亮一些。”
白家车队里带了好些焦油,立刻制作了简易的火把,点燃了悬挂在四周,一时间整个院子都亮堂了。也是点亮之后才察觉,这宅子里确实和胡达感觉的一般,并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墙角挂了蛛网,院子里也堆了落叶,只是房间里的一些老旧家具还在,勉强收拾了几张床摆在那。
九爷毫无睡意,谢璟让人在火塘里燃了几块粗木头,陪九爷围坐在那里,一起烤手,一边低声商议。
不多时,曹云昭赶来,他身边只带了几个背枪的猎户,并未其他人,脸色也极不好。
九爷见了,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黄先生呢?”
曹云昭摇头,沉声道:“前些日子你跟我联系之后,我就带先生一同赶来这里,不过比你多来了两天。黄先生听说这里山上有一处壁画,有外国人来拍照,先生担心有什么事发生,急急忙忙上山去了,我……未能找到。”
谢璟心里咯噔一下,“黄先生也丢了?”
“是,也就这一天一夜的事。”曹云昭点点头,有些愤愤道:“这里山民居多,固执得很,我说什么都不肯上山去寻人,说是怕触怒山神,简直荒谬至极!我出钱雇人搜了一天,也只从临县和路过商队里借了些人手。”
九爷烤火的动作未变,半晌才缓缓动了动手,拧眉道:“不对,若是真怕,为何不阻止你们上山?”
曹云昭道:“我找了此处镇长,让他派了个向导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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