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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芽儿颇感纳闷,太后不喜熏香,从来不用,皇帝也特意叫人管控着这味香料,除了勾陈殿那位之外,别的地方都不允准,何况库房剩下的份量虽不算多,可若是全都点上,那效果可有点大。
    他虽点头应了,却忍不住多嘴一句:“这味香味浓了容易昏睡,燃多了恐怕不好……”
    柳戟月也不解释,只凉凉睨他一眼,椿芽儿便再不敢多言,将身子躯得更低,正欲退下办事,就听皇帝漫不经心地又提了一嘴:“太后身边那个宫女,就是那日和你一起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的……”
    椿芽儿瞬间全身都是冷汗。
    “过会儿,她会在燃香时不慎失手,点燃帷幔,太后宫中浓烟阵阵,烈火不断。稍久后虽灭了火,人却没能救出来,直接呛倒在里头,而来请安叨扰的皇后更是极不走运,被火舌烧得面目全非。”
    柳戟月淡淡道:“太医来验尸时更是发现,皇后原来已怀有身孕,朕将哀恸至极,罢朝七日。”
    “——听懂了么?”
    椿芽儿的表情从惊骇到恐惧,最后又逐渐化为颤抖的平静,他抖着脸皮,狠狠跪下,无声地流着眼泪,却看破生死般磕了个头:“……听明白了。这最后一桩事,奴才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第76章 丛兰欲秀,秋风败之(2)不要拿我的……
    楚栖做了一个毫无逻辑的长梦。
    梦里的他在南地买了一个院落,每天白日过着浇水种田、做饭晒太阳的清闲日子,晚上却事业心爆棚,摇身一变,成为了京城“夜总会”最靓的崽,在风光楼里操练着不怎么成器的男团成员们。
    梦里的柳戟月也和他一起,白天是睡到自然醒、不关心收成只是种来玩的闲散庶人,晚上却在风光楼最好的位置上一掷千金,对他们男团的表演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点名要他这个经纪人上去秀场。
    简直了,楚栖在隐隐不爽中又有点小兴奋,无论是白天的咸鱼躺生活,还是晚上的奢靡热闹氛围,他好像都挺开心的。
    但乐着乐着,美梦终于还是醒了。
    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楚栖还没有从长久的梦境中反应过来,没能回忆起昏睡前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迟钝地掀开被子,踩到地上,却一时没能站稳,一下子滑了一跤。
    一方面是太久没有走动,双脚发软,但另一方面则是——他发现天旋地转,原来脚下的地面在轻轻晃动。
    耳边还有细微的拨水声。
    楚栖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冲到窗户前,果然发现自己在一艘大船之上,两岸宽广,水路畅通,前后水波渺茫之处有几艘挂着商号的巨船在行驶,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应该离京老远了。
    他慢慢回想起断片的记忆——从天牢出来后,刚上了马车想进宫说事,就被明遥用迷药暗算了。而按现在的架势,他根本不敢想自己昏睡了多久。
    楚栖刹那间气得肺疼。
    而仔细一感受,不止肺疼,胃也疼,头也疼。本就饿了一天多,昏睡的时候肯定没能吃进多少东西,睡的太久脑袋发懵,太阳穴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突,更不用提长时间昏迷的腰酸背疼了。
    楚栖被这般变故整得懵圈了半晌,还未等他考虑好接下去的动向,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有人僵立在门口。
    他回过头去,正好对上凌飞渡稍显迟疑的目光。
    主仆二人对视数秒,楚栖率先无语:“你干站着做什么?要么进来坐,要么帮我拿些吃的。”
    于是凌飞渡转身便走。
    楚栖:“……”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可太理智了,一觉醒来发现身处如此环境,还能很快冷静下来,连撞上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凌飞渡都能先发制人。
    虽说无形中带着不小的怨气就是了,从前这种端茶倒水的活从来用不着他开干。
    但很快,凌飞渡就亲自带着吃食回来了,只不过与他一行的还有明遥、碧梧以及段之慎三人。
    “我也不太清楚药效,只说这两天也该醒了,还好还好……”
    楚栖面色不善地喝着小粥,闻言抬眸冷冷瞥了说话之人一眼。
    明遥瞬间讷讷:“有什么话……你、你先吃饱了再骂。”
    越是饿的久了,越是要细嚼慢咽,楚栖还特意拉长了咀嚼的时间,便是让明遥倍感压力,终于忍不住,愁眉苦脸地主动交代:“栖哥哥,你差不多也猜到了,我们在南下的船上,已经离京五六天了。这一路较为顺利,距离南地走了有小大半了……”
    楚栖听他的口气,便知此行的终点恐怕不近。他慢条斯理地剥着水煮蛋,咬了一小口,问道:“要去哪里?”
    明遥咬了咬下唇,斟酌着他的脸色,吐出两个字:“南慕。”
    楚栖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蛋白咽下,颇觉噎得慌,他小口吞咽着茶水,又问:“那还要走多久?”
    明遥惊讶于他接受现状的速度,支吾了好半天,一旁的段之慎却平静道:“若无意外,还需要乘船六七日,然后转坐马车,小半月抵达边境,渡境后再换船,倒是只需再行两三日。”
    运河开凿后贯穿京邑与东南,顺流而行又有好船的情况下,走水路只需要十天半个月便能抵达。不过运河南端离边境还有段距离,到了那儿需要改走旱路,穿过毗邻的城镇,到了南慕境内才能继续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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