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中淡淡发出些幽暗的蓝光,照亮了一小段洞中的小径,可顶多也就两丈长而已,再往深处便只余浓郁似墨的黑暗,连她的神识也无法穿透其中探得具体的情形。
方茵探着脑袋在洞窟门口张望了几眼,皱着眉转头问道:“师伯,咱们……要进去吗?”
“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看看才是。”池萤神色坦然地点点头,心中却微微有些打鼓,刚才明明感受到了几个凡人的气息,照理说他们也走不了太远,可到了此处却再也没法探得他们的踪迹,难不成他们都进了这洞窟之中?胆子倒是挺大啊。
“好,师伯,晚辈这里有可以照明的法宝,那便由晚辈来打头阵吧。”方茵掏出了一盏玉兰形的小灯,灯中亮着荧荧的黄光,倒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池萤点头应允,“嗯,莫要冒进,这洞窟之中地形难测,我们切莫走散了才是。”
池萤牵住了方茵的衣袖,又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秦宴之身前,示意他学着自己牵住自己的衣角。
秦宴之盯着她的手稍愣了愣,随即低头略勾起嘴角,却并未拉住她的衣袖,而是直接伸手探入她广袖的袖口之中,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接着面不改色地直视那洞口,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池萤皱眉想要甩开,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体修的独门法术,竟一时挣脱不得,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罢了,本仙女也不是那等矫情的小姑娘,不就是握个手而已,谁怕谁啊。
方茵在洞口回头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的动作,心中微微一跳,难不成这位师伯对自己师父那种仙风道骨的没兴趣,是因为偏好这种粗犷豪放的体修?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不斜视的黑脸体修,暗暗摇了摇头,这位师伯什么都好,就是品味有些剑走偏锋啊。
三人倒是十分默契地都没有开口,将心中所想都烂在了肚子里,静默地接连穿过那狭窄的洞口。
可刚进入那洞窟,池萤便觉出不对来,极寒冰原反射着日光,一向白得刺眼,可就在她完全踏入洞窟的那一刻,身后的白光便瞬间消失,举目只见方茵手中那盏昏黄的玉兰灯,照亮了眼前不过方寸之地。
“……..师伯,这洞窟……怕是有些不对吧。”方茵此前并非没有外出历练过,只是每次历练都有师父在身侧护着她,便是碰上天大的危险也能被寒从真人轻易化解,她倒也从未直接接触过这种未知的黑暗,故而心里不免有些发憷,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无妨,”池萤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先停下,“你还是把这灯给我吧,我来打头便是。”
修行之人一般不会将自己的法宝假于他人之手,这也正是她刚才没有直接提出让自己打头阵的原因,不过现在看方茵已有些气息不稳,她倒是也不好再让她强撑下去。
“好。”方茵本也有此意,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准备将那玉兰灯递给池萤。
可她动作太快,池萤还未来得及准备,就在方茵转身的一刹那,池萤手中那一片衣袖便随着她的动作被抽出,就在这一瞬间,眼前那仅有的一片昏黄的灯光倏地消失,徒留一片幽不见底的墨黑。
池萤心下一凛,立刻伸手向前抓去,却只扑了个空。她急忙唤道:“师侄?方茵?”
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洞窟之中反复回荡,如魔音入耳般重重叠叠,颇有几分鬼魅邪性,却再也听不见方茵的回音。
“别叫了,她已经和我们不在一处了。”秦宴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倒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以及,带着几分一如既往的欠揍。
池萤闻声回头,突然有些理解他为何不抓衣袖,反而要直接抓着自己的手,他应当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她迟疑片刻,皱眉问道,“你之前来过这儿?”
“唔,算是吧。”秦宴之上前与她并排,甚至还领先了她半步,虽然仍处黑暗之中,他却似能分辨方向一般,牵着她向某个方向直直行去。
“这里和你的任务有关?”池萤别无选择,也只能跟着他的脚步。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可耳边的话语却依旧悠然闲适,“小姑娘好奇心这么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活得糊涂一点说不定会更开心啊。”
池萤暗暗翻了个白眼,半点儿不露怯道:“劳您费心,但我还是选择活得清醒一点儿。”
“关于任务我不能多提,系统也不会允许我们互通有无,不过——”身侧的人稍稍躬身,靠近了自己耳侧,语气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若是我们结成伴侣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有兴趣吗?”
池萤立刻侧身躲开他颇具侵略性的气息,连连摇头冷漠道:“不了,谢谢您,我还是选择独自美丽。”
“哎,真是冷酷无情呀,我还是头一回向人发出结伴邀请呢。”秦宴之长叹了口气,听上去活像是一副受了情伤的心痛模样。
池萤对他这种时而吊儿郎当时而戏精上身的做派已经有些免疫了,她撇了撇嘴正色道:“任务不能说,这洞窟里究竟有什么问题总能说吧。”
“哎,我还有用的时候就叫宴之哥哥,这会儿连个称呼都不给了,”秦宴之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胸口,似是痛心疾首道,“我还真是个可怜的工具人啊。”
池萤按下心中想要暴打他的冲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那这个洞窟究竟有什么问题呢,宴、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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