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失笑,轻推了他一把:“行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被我的教众看见了也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宴之却半步也未挪动,“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池萤继续摇头道:“对,你和我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秋萤和柳门主不行,她日后还要看管这一帮子教众,总之是要以身作则才是。”
宴之只得颓然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哎,所以我们这是要转地下恋情了吗?”
“是啊,地下恋情,是不是很刺激?”池萤笑着挑了挑眉。
“唔..……”宴之眼珠一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
“那就低调一点吧,地下总要有地下的样子嘛,”池萤后退了半步,给他让出一条路来,笑道,“请吧,柳门主。”
宴之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念念叨叨着:“虽然刺激,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回结束了就赶紧来找我啊,赶紧!”
池萤随口答道:“嗯嗯嗯,知道了。”
语罢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她,不过十来步的一条小巷愣是走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才提步以轻功离去。
终于将他送走,池萤颇为无奈摇了摇头,转身间却突然咂摸出一丝不对味儿来,这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什么叫赶紧去找他?自己什么时候主动去找过他?
不过她把一切归咎于宴之这人说话一向不着四六,倒也没过于放在心上。
四日后。
次日便是名剑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各个门派的会馆也都基本上搭建完毕,整条街道上的会馆鳞次栉比,行人如织,比前几日更热闹了几分,当然,却只除了一处。
离火教那顶巨大的黑色帐篷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出,尤其是离火教那一群从不显露真面目的教众,似乎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门前半点儿人气都见不着。
别的门派都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始摆出了自家的得意产品,开始互相交流营业,但到了这里却显得异常冷清,仿若是突然踏入了一片寂静的平行空间中,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低了几分。
众人虽有些莫名,但对这里的关注度却不减反增,每当不明真相的路人每当经过此处,都忍不住想问一问,这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会馆。
“就是那个南疆来的离火教,神神叨叨的整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宝贝在里面。”
“不会是她们根本就没盖好会馆,所以临阵脱逃了吧。”
“倒也不是没这可能,我就说一群女人能干成什么事儿,临了连个屋子都搭不起来。”
“哎,早知道如此可以来求我啊,我还是愿意帮她们这个忙的,只要有那么一个两个肯给我当媳妇儿就行。”
“哎呦得了吧,人家一个个把脸藏得严严实实的,谁知道长成什么样呢,说不定一掀开幕篱就能把你吓个半死。”
…….
夕阳缓落,当最后一抹日头坠入地平线下后,便迎来了黄昏逢魔时刻。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天边紫金色的余晖斜斜映照在楼宇飞檐上,在地面上投出了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黑影。
一道不知从何处而起的风从街头拂来,将离火教那顶黑色帐篷吹起了一角。众人精神顿时一振,伸着脖子向前挤了过去,想要从那若隐若现的一角中窥探其中究竟是何模样。
而这风倒也似能听到人的心声一般,渐渐呼啸而起,卷起一阵落叶灰尘,几乎迷了人眼。众人也只得以袖掩面,暂退到别的会馆中,想要先将这阵妖风躲过去再说。
半晌后,那妖风终于歇了下来,此时天色也已然完全暗下,众人揉了揉眼再度上街,却只见离火教那顶黑色帐篷已然被吹得不见踪影,而原本帐篷所在的位置,此时却被一座奇异的雕像所占据。
那雕像是一人五心向天盘腿打坐的形象,有足足两层楼高,需仰着脖子才能将其全貌看个完全。雕像的面庞雌雄莫辩,两只眼睛中却隐隐有光芒闪烁,细细看去,才发现是两扇小窗,那光芒是窗前灯中透出的烛光。
将雕像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众人才发觉这竟真是一座楼阁,只是这“雕像”的双眸、双肩、双手上都挂着外形繁复的竹灯,灯光照出了这楼阁的全貌。窗格灯罩上刻着不知名的图腾,让这座楼阁透露出一种诡异、又带着莫名吸引力的神秘感。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这就是她们这几天搭出来的会馆?”
“但是……这会馆的大门在哪儿,看起来怪瘆人的。”
“哎,你看你看!她们出来了!”
正在众人惊异于这楼阁的外观时,却见那雕像的心口处竟打开了一扇门,随即便只见一道竹梯从那心口伸了下来,一端稳稳落到地面上,连接起了这一处位置独特的大门。
离火教两名教众便接连从那道竹梯上身形轻盈地顺行而下,落在了众人面前,随即只听得其中一人道:
“诸位安好,此处便是我离火教的会馆,诸位若是有意一观,可从竹梯进入,只是我圣教会馆容纳有限,每日最多只接百人,过数了便请明日再来吧。”
她话音一落,人群中先是静默了片刻,随即便突然蹿出了一个人,那人直直向那竹梯末端跑去,又使着轻功飞顺着竹梯飞身而上,进入心门后便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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