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拳头捏紧,鼓足了勇气,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对我耐心一点,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
如果将来他要跟白晓桃在一起,她会放手,不会让他为难。只求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他能对她好一点。
应德佑耳边温温热热的气息,想到了跟她纠缠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在他耳边哼哼唧唧,一股熟悉的情绪蔓延开来。
他轻轻应了一声:“好。”
床上的小宝连着翻了几次身,歪歪斜斜的挂靠在床沿上,再挪动两下就要从床上掉下来了。
应德佑把小家伙抱起来,把他放到了最里面。
他躺下,看着背对着他睡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背后拥住了她,发觉她身体僵硬,低声保证:“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钱进宝的心脏砰砰跳,是紧张的,好在他真的只是这样抱着她,并没有其他动作,也许是这个怀抱太熟悉,她渐渐放松了。
既然决定要跟他一起离开,很多事情需要说开,她之前不告而别肯定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他就算现在不说,将来发生矛盾时肯定会翻旧账。
她琢磨了一阵,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说:“我之前没想清楚,胡乱答应跟别人结婚,但我跟你保证,他连我手都没摸到,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就是放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钱进宝舒了口气,继续道:“当初我没跟你打招呼就离开了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这件事不能全赖在我一个人头上,算起来你也有错。”
应德佑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翻过来,两人面对面看着,光线昏暗,但能看见彼此。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我有什么错?”
“你当然有错,你整天在外面野,家里的事都不管,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比国家领导都还忙,你妈故意找我麻烦,我是当儿媳妇的,总不能跟她吵。她每天阴阳怪气挤兑我,你这个当儿子的没缓和我们的关系,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你怎么不告诉我?”应德佑确实不知道这事,她发脾气的时候不管不顾,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以为她过的很随意,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原因。
“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说你妈昨天欺负我,今天又欺负我,明天还欺负我,你把我当成啥了,而且她是你妈,又不是别人,要是村里其他人我肯定就告诉你了。”
他们母子关系本来就不好,她要真的告状,依着他的性子,闹起来肯定不管不顾,别人只会戳他的脊梁骨骂。
她又没缺根筋,怎么会告婆婆的状,就算婆婆有千般万般不好,站在道德制高点,没人会去指责她,反而会骂他们夫妻俩不孝顺,要遭天打雷劈。
“还有你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脸,眼睛一瞪,我怕你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跟你说其他的,当初我们结婚就是我主动,说不定你还怨我把你捆绑住了。”
“我从没这么想。”
没想才怪,动不动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是他妻子,又不是他家下人,谁家夫妻像他们这样,简直太奇怪了。
当然,她没说的是,当初她逼他结婚,指不定他心里还恨她,如果没有她,说不定他还会继续等那个女人。
钱进宝继续说:“好了好了,以前那些事就不说了,你不追究我我也不追究你,咱们扯平了,以后,你做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要做,至于小宝,他是我儿子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
她一直学唱戏,下乡的那些日子荒废了,回城以后重新捡起来了,在剧团工作。就算离开了江市去了外地,她肯定也要继续跳舞,将来要把唱戏当作终身事业。
上一次她尝试过做生意,被算计,赔的血本无归,做生意是为了赚大钱,也许她不适合赚大钱,还是老老实实本分工作拿工资比较保险。
就算以后和应德佑分开,她也有能力养小宝,不用依靠任何人。
“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你可以做自己的事,养家归我。”应德佑跟她保证,他从来没想过让她干活,她就算啥都不干,天天在家待着都行,当然,她要是想出去玩也行,只要不再生离开的心思就好。
这些事都说开以后,钱进宝不担心了,眼皮耷拉,有点睁不开了。
“那就好,很晚了,睡吧。”她扭动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钱进宝?”
“嗯”
“我没有整天在外面野,我是在干正事。”每天靠挣工分过日子,太穷了,勒紧裤腰带紧巴巴过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
他每天迅速干完地里的活,抓紧时间往县里跑,寻找赚钱的机会,每天东躲西藏怕被抓到,辛苦是辛苦,但值得,不费尽心思赚钱,怎么才能富起来。
也幸亏那几年他豁的出去,才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现在他敢说是庄水村……不,应该是整个镇上最富的人,说不定在县里都能占一席之地。
没得到她的回应,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还想跟她说,从来没觉得他捆绑住了她。
反而是他的强求,才让她绑在他身边,她那么美好,应该有更优秀的人相配,他只是上了扫盲班,认得几个字,前路怎样还不清楚。
她跟着他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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