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戚固的脸上明显带了些许不悦,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李二柱说的都是真的,事实就是他没有守住津河县。
仔细一想,临春府那边才是重要的驻守地,一旦临春府被攻破,津河县确实也很难守住,临春府能守住,他这个津河县的驻军将领也得不到任何奖赏。
至于精兵……
戚固不满地呼出一口气:“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啧啧,不说就不说呗,反正这都是摆在面前的事实,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李二柱笑了下,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其实戚将军也知道朝廷的看法吧,不管怎么想,朝廷把戚将军放在津河县,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可往深入想,恐怕也是因为朝廷不信任戚将军吧?”
戚固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反驳李二柱的话,只能憋着气将这番话咽下,但哪怕他咽了一肚子的气,也不得不承认李二柱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津河县固然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要单独派一位将军留守在这里的地步,朝廷将他放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朝廷觉得他的能力不足,不放心将他放在前线,才以“重要”的名义,将他安排在这样一个鸡肋的位置上。
在这个位置上,所有晋升的机会都没有他的事,朝廷不重视,临春府也不会重视,哪怕这次津河县被攻陷,靠着他手里的这些歪瓜裂枣,也根本就没有势均力敌对战的机会。
李二柱看戚固的神情变化,知道他已经入了套,继续往下说:“戚将军,我觉得你的能力比临春府的那个什么石雄可要好多了,朝廷凭什么不重视你,偏把石雄放在临春府,结果反过来让他摆了你一道?”
戚固被戳中努点,猛地拍大腿:“石雄欺人太甚!”
“就是,石雄怎么能比得上戚将军,他连戚将军一根毫毛都比不上,我觉得戚将军比石雄可强多了,最重要的一点,石雄竟然叛国,这怎么能忍?!”李二柱跟着一起义愤填膺,语气中的愤怒比戚固更甚。
老五站在一旁,已经听的完全失去了神态变化,整个人呆滞在哪里,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二柱竟然这么敢说,这一字一句,说的他都要信了,差点以为李二柱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可李二柱的地位对照朝廷的官职,几乎相当于是大将军,单从地位上来讲,他的地位已经远远高于众人,他在神灵市的生活要比在外头好上几十上百倍。
更何况神灵市背后有神女坐镇,就算是他这个刚到神灵镇不久的人,也不愿意舍弃神灵市,李二柱就更加不可能舍弃了。
老五认真想着神灵市的好,努力洗脑自己,坚决不能被李二柱的话带偏了,他可以想见,如果他真的被李二柱的话带偏,李二柱可能会一脚把他揣进湍急的河流中。
这边老五在认真“自闭”,避免被李二柱影响,那边的戚固却着实被李二柱说动了。
“你说的对,对极了!”戚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着李二柱时也再没有之前的愤怒和不满,反而像是遇到了知己,“我怎么早没有遇见你,我要是早早遇到你,一定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现在遇到也还来得及啊,”李二柱嘿嘿一笑,“其实戚将军不用着急,这次津河县出事,反而是戚将军的机会,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戚将军一直安稳守在津河县,哪里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
戚固这时候已经完全信了李二柱,听到这话更是连连点头:“对对对,确实如此,津河县先前一片安宁,对于百姓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于将领而言,失去立功的机会,就相当于失去前途,我原先以为皇上派我留在津河县是为了我好,现在想来,是皇上不够信任我。”
“恐怕上天也察觉到了戚将军的怀才不遇,才特意送上了机会,”李二柱凑近,跟着戚固一起谋划,“戚将军,临春府不过是小事一桩,这个地方有什么好,不止常年战争频起,每年的收成也不太行,真不明白皇上留着临春府做什么,索性弃了临春府,不是更轻松些?”
“但津河县和通江县……”戚固还是没有完全被李二柱忽悠,他在津河县多年,很清楚津河县的作用,知道这两个县城的重要性,这时候也立即提出反对。
但他的脸上也没有因李二柱这么说而表达强烈反对的意思,好像只是随口提了一个建议。
李二柱见势,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也只是津河县和通江县重要,我不是说了,现在占着临春府的是个娘们,她一定不会对这两个县城动手脚,戚将军也大可以放心,重要的是戚将军怎么才能借这个机会爬到更上面。”
“你有什么建议?”戚固低声询问,语气诚恳。
李二柱笑了笑:“我听说现在叛变的那个石雄跟京城里卫将军家的关系亲近?”
“这个我知道,双方关系密切,若是能借石雄的手将卫建亭拽下来,那我自然能有晋升的机会,”戚固立即道,“我也已经派人将石雄叛变的消息传到京城,本以为皇上会震怒,可消息传过去之后,京中却并无消息传来,可见此法行不通。”
李二柱看了他一眼,与戚固同样扫过来的目光对视。
戚固看不出李二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大概猜测:“你认为我做的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