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亭眯起眼，低声质问：“你不是戚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问一句，卫将军可想要弥补过错，真正为百姓谋事？”李二柱继续问道。
    卫建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了一件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的事，蓦地抬头：“之前那封信是你送来的？”
    “信？什么信？”李二柱好奇询问。
    卫建亭没有主动说石雄的名字，沉声道：“你该知道的。”
    “不愧是卫将军，就算到这个时候，都能保持这般警惕，”李二柱笑了，也能够猜测卫建亭不去主动提名字的原因，不过他既然没打算隐瞒身份，自然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卫将军不提石雄石将军的名字，是怕有人刻意套话吗？其实以卫家如今的情况，就算没有石将军的事，也迟早会出事吧？”
    从李二柱这里得到答案之后，卫建亭心里不可谓不惊讶。
    他以为之前帮石雄送信来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兵，心里虽然在意却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只是小兵，石雄在军营中也有多年，找到一个相熟的小兵过来送信并不难。
    可送信的人竟然是李二柱。
    之前这些天，卫建亭对李二柱和戚固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表面上看是李二柱奉戚固为主，但实际上却是戚固在听取李二柱的意见，甚至他还从戚固口中听到过“军师”二字，可见戚固对李二柱的在意。
    卫建亭皱眉：“以戚固的本性，给予他足够的酬劳确实可以让他叛变，但以他的智商，倘若他真的叛变，必定不能再得到广安王和皇上的信赖，可他对你的在意可确实存在，也就是说你是以自己的能力获取了戚固的信任。”
    “不愧是卫将军，果真聪明，也怪不得卫将军会被坐在龙椅上那位忌惮呢，换成是我，我也会怕卫将军拥兵自立。”李二柱轻轻拍了拍掌，算是应下了卫建亭的猜测。
    卫建亭再次看着他：“你是仁王的人还是赵王的人？”
    “啧，除了这俩就没有别的猜测了吗？”李二柱摇了摇头，“说真的，我看他们俩也挺不爽的，不过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我们可以先收了朝廷这边，再对仁王和赵王的势力动手，卫将军以为如何？”
    卫建亭冷哼一声：“口出狂言！”
    李二柱嘿嘿一笑：“卫将军不信去问问你儿子啊。”
    卫建亭瞳孔猛地睁大，这次是真的惊到他了：“你们什么时候跟良才联系上的？！！！”
    “什么时候，在跟石雄见面之前吧，”李二柱抬了抬下巴，眼中闪过几分狡黠，特意没有说明卫良才是直到不久前才决定要站在神灵市这边，“要不是因为卫良才，我才不会管你这个卫将军的生死，卫将军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是卫将军还是不点头答应叛变，很快卫将军就会被送回京城，只希望到时候卫家不要被卫将军牵连才是。”
    卫建亭握拳，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激动。
    “你们也是草菅人命的帮凶。”卫建亭直直地看着李二柱。
    李二柱凑过去看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低声细语：“卫将军可记得裴风平裴老，可想见见裴老？”
    “裴……裴大人？”卫建亭结巴着脱口而出。
    ……
    “阿嚏！阿嚏！”
    裴风平揉了揉鼻子，感受着鼻间的痒意散去，握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字：“好的，我们继续讲下一课，大家把课本翻到64页……”
    第三百零二章 条件达成
    “卫将军不妨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是真心希望卫将军能不要拘泥所谓的忠心，如今朝廷这般作态，卫将军的忠心耿耿, 反倒是将百姓置于险境, ”李二柱这次说话的态度很认真, 同时看向还在蹒跚前行的百姓们, “卫将军所见, 百姓如今的现状是艰难困苦，实则这条路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路。”
    卫建亭能听出李二柱的画外音，眉头却依然紧锁：“依你所说，百姓背井离乡是好事，可即便临春府再好, 真能让这些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吗？我也愿意让百姓生活在平和稳定的环境中，可如今天下的形势, 想要走到百姓饱腹这一步都极其艰难，如今这么多百姓被送往临春府，恐怕到头来反受其害。”
    哪怕是卫建亭，在李二柱跟他说了临春府的事后，他也依然坚定地认为百姓去往临春府确实是对临春府的拖累。
    穷困使人走向绝路, 哪怕只是少数的难民, 也没有人敢轻易接纳，主要原因就是怕难民中有那么一两个亡命之徒。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 朝廷将这些穷困的底层百姓送去临春府, 对目前临春府的管理者而言确实是一条绝路, 不管目前管理临春府的人是谁, 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也因为这个原因, 卫建亭在李二柱透露身份的时候, 并没有过于愤怒。
    因为他知道，临春府那个地方，确实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
    “卫将军以为石将军为何叛变？”李二柱笑了，“当年卫将军亲自将石将军送到临春府，便是希望等有朝一日卫家出事，石将军可以在外帮一把，当年石将军前途明确，继续留在卫家，想要上位也很简单，可他依然毅然决然与卫家决裂，只身前往临春府，当一个被卫家厌弃的将领，石将军有这般魄力，可见他对卫家的情谊，卫将军就不曾想过，那样的石将军为何会轻易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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