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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诚听到她喊自己老师,  难免露出惶恐的表情,但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道:“老师怎么敢当……多谢公主的解答。”
    令仪目送着他离开,这才敛了笑意,对齐布琛道:“让索额图去盯紧张诚和其他传教士,不得让他接触任何俄国那一方的人,更不能将我们核心的讨论内容随意泄露出去。”
    齐布琛应了一声。
    令仪这才收回烤火的手,沉默不语。
    她担心的就是张诚偷奸耍滑,将康熙真正的底线透露出去——为了想办法腾出手来对付准噶尔,放弃一些土地也未尝不可。
    假如俄国知道了这些消息,那么他们将失去谈判的主动性,更严重的可能导致俄国联合准噶尔一起给大清下套子,到时候可真是麻烦了。
    令仪想到今日遇到的俄国皇帝,那双深海一般的眼眸似乎始终潜藏着巨大的野心,这让她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对方。
    谈判依旧是僵持不下,直到正式开始谈判后的第七日,布里亚特和温克特等族的士兵正式起义,还打出了投奔清国的名号,尼布楚原本僵持不懂的氛围立刻染上了惶恐,戈洛文也无力再摆出强硬的手腕,双方再次进行集中会谈。
    这次会谈中,清国略微后退一步,将拟定的边境南撤北纬近两度,同时接管尼布楚、雅克萨等地,俄国不得擅自侵扰,但同时清国会将本国的一些产品低价售往俄国,并且降低俄国出产到清国的商品的税率。
    这次谈判到此为止,总共签订了汉、俄、满三种语言的条约,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各自离去。
    在谈判结束时索额图便已经派人回京向康熙汇报过本次谈判的基本结果,康熙得知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好,并且还有意外收获,喜不自胜,很快便回信,称等到索额图等人回来要好好赏赐一番。
    回京时索额图特意挑了一条远离准噶尔的路,以保证谈判团的安全,一路上人迹罕至,只有些许零星的牧民,有的是从外喀尔喀逃回来的,这些流离失所的牧民们大都精神不济,有时站在草原上发呆,或许是在思念着家乡。
    在战争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大部分人都只能被动地失去一切。
    饶是令仪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心中一震。
    也不知道纳木达克怎么样了,是否平安无事?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
    回到京中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旬,令仪才得知佟佳氏已经去世快两个月了,丧事也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令仪与谈判团一起述职完毕,被自家阿玛狠狠夸了一顿,这才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令仪向前走了几步,与佟国纲并肩而行,道:“佟大人,节哀。”
    佟国纲与令仪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随后道:“多谢公主关心。”
    索额图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一阵糊涂,不明白这两个人又是如何搭上线的,他正要离开,见高士奇被召来,便和他打了招呼。
    高士奇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五公主,随后对着索额图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道:“恭喜索额图大人大胜归来,皇上十分满意。”
    索额图被他的笑容吓了一跳,只觉得毛骨悚然,便敷衍了几句去追佟国纲和令仪的脚步了。
    高士奇这才敛起笑容,目送着五公主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之前还奇怪一向轻慢自己的索额图怎么会主动弯腰来和他赔礼道歉,如今看来,索额图恐怕是受了五公主这位高人的指点。
    如此看来,这位颇为得宠的五公主没那么简单,有她把持着索额图,还拉拢了佟国纲,又有科学院等明里暗里诸多的太子党,恐怕其他皇子都难以企及帝位。
    令仪不知道高士奇的诸多想法,只是照常回后宫,先去拜见皇太后和慧嫔报平安,这才去皇贵妃的灵位前祭拜,因着此时丧仪已经基本结束,只待十月的时候将棺椁安葬,所以承乾宫内一片凄清,只有佟佳氏以往身边的宫人进行简单打扫和续灯上香。
    令仪在她的灵位前上过香之后,这才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胤祚的。”
    佟佳氏身边的宫人闻言道:“六阿哥如今在阿哥所住着,还请公主多多照拂。”
    令仪见她是佟佳氏的贴身宫人,便微微颔首,道:“放心吧,我答应过她的,绝不会食言。”
    令仪从承乾宫中出来,只见远处有人过来,正是德妃,身边还跟着个小孩子,看着也就一岁多,应该就是十四阿哥了。
    两人照常打了招呼,令仪寒暄道:“怎么带了十四弟来?”
    不等德妃开口,小娃娃已经率先问道:“你就是五姐姐吗?”
    令仪微微挑眉,道:“你知道我?”
    十四阿哥出生那会儿,令仪正准备去谈判呢,虽然第一次谈判没有成功,但是令仪回来之后又忙着科学院的事情,压根没去看望过。
    胤禵得意地说道:“我知道,额娘说五姐姐可厉害了,能说好多洋人的话,还能去和洋人谈判呢。”
    “是吗?”令仪伸手摸摸他光溜溜的头,忽然想到了胤禛小时候的样子,她抬眼看向德妃,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没想到你额娘还和你提起我呢,我以为她不敢提起我的。”
    德妃听她这样说,脸色有些苍白,像是不小心吞了一根鱼刺。
    毕竟她当初为了胤祚一时情急说了谎话,令仪记恨她也是难免的。好在令仪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否则心中肯定更加记恨她,而以她的手段,想整治一个后妃自然不在话下,更不用说她现在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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