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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微微缩了缩脖子,尽量态度可观的纠正他:“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沈砚却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笑容依旧灿烂,甚至显得略有几分兴奋,目光灼灼:“她一时病不死,我还可以把她杀了啊。崔舰当年也是小有产业的,这么想想……与其便宜了崔家的那些人,还不如我给拿了,你说是不是?”
    小元:……
    您是缺那点儿银子的人么?分明是憋着坏想去祸害那崔家的人吧?!
    这就是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
    小元瞧着他眉飞色舞越说越兴奋的样子,依旧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切……只要少主您高兴就好。”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沈砚脸上就已经恢复正常,又变成了那个皎皎如月仿佛纤尘不染的美少年模样。
    他抬起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左手晃了晃。
    小元如蒙大赦,规规矩矩的关上房门之后,一转身就蹿出了院子,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沈砚倒不是随口那么一说闹着玩的,次日一早就当真换了身普通的衣裳跟着崔家的来人进了京。
    崔三夫人那里因为拿捏不住崔书宁,不确定这丫头什么时候驴脾气上来就和顾家彻底闹掰了,所以这一晚辗转反侧的十分忐忑,就只盼着常管事早些把人接来,好速战速决的就此事要个结果出来。
    城外有一段山路不好走,沈砚一行人是差不多中午才进的城。
    常管事带着他回到崔府。
    这府邸还是崔舰在时住的将军府,是先帝御赐下来的府邸,本来他死后是该收归朝廷再分赐给其他人的,但是先帝感念他是为国捐躯,没好把他的家人赶出来,所以宅子就还是崔家那一大家子住着。
    所谓的将军府已经名存实亡,沈砚站在大门口,微微仰头仰头看着还挂着“镇北将军府”匾额的大门,眼眸深处闪过深刻嘲讽的一线寒芒来。
    最后崔三夫人却并没有叫人带他回去,听常管事进去报信之后就立刻换好了衣裳出来了。
    沈砚静默的站着,瞧见了她也未曾见礼。
    因为这男孩子实在是容貌出众,崔三夫人也是当年在崔舰的葬礼上见过他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埋头出门一眼对上少年漆黑深刻的眉眼,不禁愣了下,眼中划过些许惊艳,不由的上下多打量了一眼。
    这少年身上穿的虽然只是一件半旧的棉布袍子,也无赘物装饰,但实在是生得儒雅干净,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就会给人一种心中熨帖又舒服的感觉,不明真相的人绝想不到这会是被崔家弃养在外的一个私生子,倒真像是好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三夫人,这位就是七公子了。”常管事引荐。
    崔家的孩子是男女一块论排行的,沈砚虽然不得他们承认,但崔家在他之下这几年都没再有孩子出生了,现在要算下来他确实排行七。
    崔三夫人定了定神,略点了下头。
    但显然她是没把沈砚当回事的,冷蔑的睨了对方一眼就自提起裙子上了马车:“带上他,跟我走。”
    她自己坐着崔家的马车。
    沈砚本来也不想和她相处,就沉默着又上了之前崔家派去三阳县接他的那辆简便的青篷马车。
    一路兜兜转转,他这进城一趟没能进崔家的门,却被领着去了“姐夫家”,永信侯府。
    崔书宁又整理了一上午的银票地契,当时看着天色正想让桑珠摆饭就听说崔三夫人又来了。
    她知道对方必有后招,不会善罢甘休,也不回避,只是懒得行虚礼寒暄就还是装病上床靠着软枕坐下,这才叫人把崔三夫人请了进来。
    崔氏这个身体常年病着,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所以她的病态根本无需伪装。
    转头瞧着外屋的方向,片刻崔三夫人就挂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走了进来。
    崔书宁不想和她浪费时间,见面仍是先发制人:“三婶怎么又来了?我说过了,那件事我无能为力,帮不了。”
    崔三夫人坐下之后,她才瞧见跟在对方身后一并进来的男孩子,当时就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了一瞬。
    沈砚很沉默也很平静。
    他乖巧不言语的时候,确实很有欺骗性。
    崔书宁当时看他的第一眼的感触就是心里不禁赞了一句
    好漂亮的男孩子!
    可是他虽然束发又穿着男装,但是因为年纪还小,就会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感觉。
    面部的线条柔和流畅,尚且没有明显的棱角,五官精致美好的却毫无攻击性。
    崔书宁是个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她对顾泽那一类虽然长着明显男主脸但性格却唯我独尊的大男人会有天生的防备和排斥,以至于就算心知肚明顾泽是男主,她也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念头离他远远的。
    顾泽的样貌也好,可是她欣赏不来!
    但是现在站在眼前的男孩子不一样,他沉默优雅的有点太不像话了,崔书宁盯着他看来看去……
    哪怕仅仅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反应,心里居然会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愉悦而激动。
    当然,这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崔书宁真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老阿姨,这就单纯是一个有着正常审美的人对于美最起码、最真实的尊重,会有种怦然心动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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