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音脸色又红又白,尴尬又委屈。
顾泽那边正待要发作,崔书宁已经继续冲着金玉音说道:“你我之间不睦多年,此时更犯不着假惺惺的演戏了,所以我不妨把话跟你一次说清楚了,我这人眼里不容沙,我若真是这家名副其实的主母,就绝容不得一个妾室凌驾在我之上,这些年你爬床专宠,甚至掌管中馈,这些我统统容不下。顾侯爷若是真想把我留在顾家跟我好好过下去,那我重返顾家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先弄死你!”
她眼中并无杀气,但绝对是恶意满满的。
金玉音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两步,万没想到这样的话她敢当着顾泽的面说出来。
女人大都小心眼,再大度的主母心里也未必真容得下得宠的妾室,可是胆敢将这些话宣之于口的崔书宁却算独一份。
顾泽也是怒不可遏:“你疯了是吗?我这侯府之内还由不得你做主!”
也是护他那娇妾心切了,抓了崔书宁的手腕一把将她甩开离着金玉音更远了些。
崔书宁那手腕也只剩一副骨架,入手的瞬间他又是心中一空,但是不及细想这感觉,人就已经被他甩了出去。
力气倒是不大。
崔书宁踉跄了一下也站稳了步子,再抬起头时,就又恶意满满地笑了:“你想试试看吗?横竖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若带着你的娇妾同归于尽……相较于之前,还是赚了呢。今天我就一句话,要么你答应与我和离,咱们好聚好散,你若不撒手,我以后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我要真是折腾起来,你顾家丢人现眼不说,真伤及你那娇妾或者一双儿女的性命,怕你追悔莫及。”
顾泽于是终于相信
崔书宁要同他和离也许是有置气的成分在里头,但更多的还是被前几天的灵堂事件寒了心,真的介意有了隔阂。
生死,对一个人来说从古至今都是再大不过的大事了。
她心里若真过不去这个坎儿……
以这女人一贯不服软的做派她还真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可是这样被人当面威逼的事,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终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崔书宁干干脆脆的撂下一个字:“我前两天才刚进宫去见过太后,起码这一年半载之内你是别想让我无声无息死在你这顾家院内的。而我若真的与你不死不休的闹起来,可不是你这侯府的一道院墙就能彻底封死了消息的。所以干脆点,现在就一句话,离不离?”
顾泽胸口起伏,盯着她瞪了半天:“和离?你若一定要出府,那也只得是我顾泽休妻!无子,不孝,善妒,恶疾,哪一条都足够我将你逐出家门了!”
他再度想要上前开门离开。
这男人自大和死要面子起来,当真是叫人恨不能一巴掌忽死他。
“顾泽,你也别给脸不要!”崔书宁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顺手将旁边一个柴垛推倒,一堆木头朝顾泽砸过去,他狼狈的闪身躲避,崔书宁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真要我再进宫一趟去找太后娘娘把事儿都给你摊开了说吗?我是没给你生出孩子来,那可不是因为我不会生,现在你我好聚好散,好歹咱们还能留一层遮羞布,若我真去太后跟前验明正身了……我不过就是丢人而已,你们顾家摊上的就是阳奉阴违的欺君之罪了。”
太后懿旨赐婚给他的妻子,他娶回来晾了六七年,这真的足以构成亵渎皇室和欺君之罪了。
可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事,虽然顾泽和金玉音都心里有数,现在被崔书宁直白的当面抖出来,两人也都目瞪口呆,脸上火辣辣的。
这顾泽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崔书宁把话给他说开了,索性也不浪费口舌,趁着他俩发愣,气冲冲的推门先闯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以怪异姿势贴着门板偷听的沈砚和桑珠。
三个人,六只眼,互相都尴尬了。
“走!”还是崔书宁脸皮比较厚,立刻定了定神,拽了他二人逃也似的就跑回了东院去。
桑珠以为她要跑回去闭门生闷气的,却不想她回了院子就让自己给她换了命妇朝服,一边收拾还一边嘱咐:“把细软和那些值钱古物都赶紧打包收好,等我从宫里出来就立刻搬走。”
和离这事儿她得速战速决,否则等崔家的人反应过来,借故来顾家门前来截胡堵她,又是一堆的麻烦。
“姑娘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桑珠被她整蒙了。
这和离岂是说离就立刻能离掉的?
“你不用问,赶紧收拾打包就对了。”崔书宁没空给她解释,赶在顾泽叫人来封她院子软禁之前已经盛装匆匆冲出了门去。
之前她在更衣,沈砚就站在院子里避嫌,此时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崔书宁顿住脚步:“别跟着我,你留在这帮桑珠收拾东西。”
沈砚不言语,也站着不动。
崔书宁跟他可耗不起,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只能随他了,匆匆出门上了车进宫去了。
等到顾泽那边得了消息,她已经跪在太后寝宫门外以无子为由情真意切的主动请辞了。
第18章 敬武公主
顾泽从柴房出来已经被崔书宁折腾的头昏脑涨,但好歹是想起来了他还有正事。
一时顾不上处理自己妻妾之间的糟心事儿,紧赶着抬了那位平舵主的尸首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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