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再想得开,可是顾泽却叫一个身份卑微一无是处的妾室把她堂堂长公主比下去了她心里也还是计较的。
而且吧
如果顾泽真摊上大事儿了,她会更期待真相揭穿那一刻她那个亲皇兄的态度和反应,毕竟他那么抬举顾泽,当年甚至会觉得她这个做亲妹妹的看上顾泽会是对顾泽的折辱?别人觉得她配不上顾泽她都可以当耳旁风,一笑置之,却唯独萧翊的态度会叫她耿耿于怀……
崔书宁回家就暂时把心思移到变卖产业那件事上了。
她就是想把手里的生意脱手一部分出去,并没有打着坑谁或者大捞一笔的主意,开价都是最公道不过的市场价,三天之内那座酒楼就钱货两讫给脱手盘了出去,另外的几处生意也陆陆续续在谈了。
她那酒楼本来就生意好,突然换了东家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
崔家大姑娘听说之后立刻就套车回了娘家,进门就一屁股坐下先灌了两杯茶:“三叔不叫你们动作你们真就什么也不做了,你们知不知道浮云楼已经被三丫头脱手盘出去了?”
崔大老爷手里也有生意要管,白日里不在家,崔大夫人撇撇嘴:“她张罗这事儿又不是一两天了,你跟着瞎急个什么劲儿?”
崔大姑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亲娘一眼:“你知道她一共兑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
“三千五百两!”
“多少?”崔大夫人一惊,险些被一口茶水呛死。
崔大姑娘忙是起身过去给她抚着胸口喘顺了气,崔大夫人还有点恍惚:“她那间酒楼是赚钱这我知道,可就是一间酒楼而已,再值钱抵出去千两银子也顶天了……”
“千真万确!”崔大姑娘坐回炕上,“消息是从衙门传出来的,酒楼是被北方来的一个做皮草生意的富商买了去,他们去府衙过地契买卖文书之后这消息就在城里传开了。说是她那浮云楼的位置好,主要还是地皮值钱,就崔书宁那死丫头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这么着急出手,我们街坊钱掌柜说她若是能心性儿平稳些再吊一吊买家的胃口,再多卖个二三百两也不成问题。”
崔大老爷不是当官的料,手里经营着两家铺子都是小本生意,满打满算还要是遇上生意好的年景一年入账也不过百八十两,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年赚个二三十两就不错了。也得亏是他们住着将军府这座宅子,要不然又是儿子娶媳妇又是给女儿攒嫁妆,这些年折腾下来想自家人买个像样的小宅子住的银子都没存下来。
崔书宁这死丫头一倒手就是几千两银子的进出,崔大夫人觉得换谁谁都得眼红。
这会儿她也气得有点堵得慌:“那丫头是个驴脾气,上回拿了个族学出来就彻底堵了老三的嘴,我叫你爹登门去劝着她别卖产业你爹又推三阻四的不肯去……话又说回来了,管她卖不卖的,她手上不管是铺子还是银钱,她现在搬出去自立门户,这银子咱们都一个子儿也摸不到,你现在回来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崔大姑娘却是心里另有想法,琢磨了一路,左右这会儿屋里没有外人,她便就挪到崔大夫人身边坐了:“娘,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咱们所有人都知道三丫头那浮云楼是日进斗金,生意一直好的不得了的,她为什么会把这下金蛋的母鸡卖了?而且手上其它的产业也都在陆续变卖?”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崔大夫人心不在焉。
从崔书宁放着好好的侯夫人不做自作主张闹着跟顾泽和离开始崔大夫人就开始觉得自家这个三侄女儿脑子怕是不大正常。
崔大姑娘凑过去跟她咬耳朵:“您平时不出门啊?这些天街上的闲话您没听说?”
妇人们之间传闲话可未必就需要出门,她这一提崔大夫人立刻就想到街上议论的崔书宁和顾温那事儿了。
“捕风捉影的吧?”她对那事儿是没太当真,“哦,那顾泽堂堂嫡子,又有侯府的爵位在身她不要,转身去勾搭一个庶子?她图什么?”
崔书宁又不傻。
“就别管这事情是真是假了,反正现在这街上是传得沸沸扬扬。”崔大姑娘道,“我瞧着三丫头这么急着变卖产业,八成是因为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要出去躲清闲了。”
“你自己瞎猜的吧?”
“要不她这么急着变卖产业作甚?”
崔大夫人突然觉得女儿的猜测不无道理,再下一刻就有点慌了:“她这要是卷着银子离开京城不再回来了,那咱们以后岂不更是半个子都捞不着?”
虽然崔书宁不肯搬回来住,可是崔大夫人就是有种谜之自信,总觉得崔书宁手里的银子是迟早有一天要充公回归自家人手里的。
现在崔书宁要真不堪压力逃出京城,那岂不就是鸡飞蛋打,以后再没指望了?
崔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去找你爹……”
“你找我爹有什么用?她要真能听我爹的,不早就搬回来住了?”崔大姑娘连忙拉住她,“您别急啊,先听我跟您说……”
母女俩回屋里嘀咕半天,崔大姑娘说的口沫横飞,崔大夫人听过之后还是一脸为难:“你这主意能行吗?怕是你三叔就第一个不答应。”
崔大姑娘不耐烦的捶了她肩膀一下:“您这犯傻了不是?我们姐弟俩反正都已经成了家了,现在崔书宁在外面被顾家庶子纠缠的坏了名声都想逃出京城去了,她自己不好过不算,三房的书玉可还没嫁呢。这事儿平息了,谁得益最大?三叔他们两口子又不傻,您就出面试试呗,总不能真看着那丫头卷了银子跑出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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