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把伞倾向自己这边就会淋雨,崔书宁出了院子才发现,于是从她手里拿过雨伞:“我自己来,你回去再拿把伞吧,这时节天寒,容易着凉。”
自从上回死里逃生之后,桑珠是有发现她又变得格外平易近人了几分,转身又跑回去取伞。
常先生和小元知道沈砚是出门办事去了,但究竟是做什么却不清楚,也没多打听,只是沈砚走之前交代过让他俩给遮掩一下,这一整天俩人就都呆在栖迟轩里,外面雨声滴答,两人在偏厅里敞开着门一边赏雨煮茶一边下棋,中午饭还是桑珠带着厨房那边的小丫头给送过来的,别提多舒坦了。
沈砚说过他天黑之前就会回来,俩人以为只糊弄过中午饭就万事无忧,结果刚好中午崔书宁睡醒了没胃口,把饭菜给沈砚单独送过来了,这就连借口都省得找了,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一报还一报
晚饭崔书宁居然又突发奇想的提前了。
两个人见青沫过来找人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会儿正在发慌。
小元道:“要么……我出去找找?”
常先生对这傻孩子还是比较关爱的,提醒:“出去一整天那肯定没在城里啊,而且你又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儿,出去了还不是没头苍蝇似的瞎折腾。”
“那怎么办?”小元很着急,不是怕崔书宁,而是怕这事情给搞露馅了沈砚回来没法交代。
这要是在三阳县他们自己的地方,随便他们想要怎么糊弄人都是自己的主场,可这里是人家崔书宁的地方,她要闯进来找人……
不好拦啊。
常先生很有主意:“想办法拖一拖呗,反正那小子说了天黑之前就回,他回来让他自己圆场去。”
话音刚落,外面崔书宁就到了。
沈砚这院子小,她进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偏厅里的常先生二人,但是正屋的房门紧闭,没瞧见沈砚的人影。
于是脚下转了个方向,直接上回廊走到偏厅门口:“崔书砚病了?”
这话怎么说?
常先生脑子一个没拐弯:“没啊……”
那小子看着瘦了点,其实身体贼拉好呢,一年下来都未必会生个一两回病的。
崔书宁也不是很想跟这俩不靠谱的多做交流,就又转身沿着回廊走去了正屋。
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床榻整齐,冷冷清清,甚至于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门口都一点进出留下的水渍也没有。
这显然人也不是刚出去的。
她拧眉回头:“他这一整天都不在?”
“也……没有一整天吧……”小元闷不吭声,常先生压力很大,眼神乱飘,支支吾吾的,“就……那个……午后……哦不……就早上您出门之后不久,前两天您不是说今天想去城外农庄上看看吗,他本来说不跟着去的,但是早上起来看着今天天气不好就……不放心,嗯,不放心,就说去寻您了。”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读书人撑场面。
常先生现编现造,说完之后立刻腰板就直了,自己深以为然。
崔书宁却用一种你们骗白痴么的眼神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他早上出门去追我了,到现在还没回?”
我特瞄的出去送了个别,回来都睡一觉又算了半天账了,前后三四个时辰,他出去找我?就算用爬的也该爬回来了吧?
“呵呵……”常先生只能用干笑来掩饰心虚,“可能……他不怎么认识路,要不再等等吧,毕竟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也不至于走丢吧?”
不是你的崽儿,你是真的心大。
崔书宁对这老头儿是越来越不信任了,就没再听他说,又转去门房问。
因为沈砚一早是牵着马走的,必须走大门,门房的说法是她早上出门之后不多久沈砚就走了,孤身一人,他们并没有打听他要去做什么,因为都以为他就是去追她的。
这话倒是多少和常先生的说法能合上,虽然沈砚不在常先生这俩却故意隐瞒这事儿还是挺不合理的。
这天气也不怎么好,她这院子里的护院和小厮还都是刚买进来不久的,城外田庄不比城内,有很多标志性建筑可以参考位置,就是崔书宁自己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她把人都叫出来挨个问了一遍,只有以前在这园子里看门的一个老家仆很明确的知道崔家在城外的所有田庄以及顾泽给她的那百亩水田的具体位置。
但是他年事已高,出门只能赶马车代步了。
要是叫他带着护院去寻人,城门关闭之前肯定回不来送信,若沈砚真被堵在城外了她这边还是要最早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信。
何况
她还怀疑是沈砚主仆三个之间有什么猫腻,也并不是很相信沈砚就在城外的庄子上这个说法。
索性就叫人套了车,又让桑珠带婢女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她自己亲自出城去找人了。
因为夜里回不来,就点了园子里一半的家丁护卫带上了。
常先生和小元装死不肯跟着去,等崔书宁带着人一走小元就慌了:“现在怎么办?她肯定是怀疑你了,回头空手而归……”
常先生也很慌。
主要是他在畅园的日子过得比单跟着沈砚舒坦,他不想这么快砸饭碗。
小元道:“要么……我还是出去找吧?”
常先生瞪他:“这京城四处城门,你就算要去城门口蹲,知道蹲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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