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这样的直言不讳,态度还这般儿戏,她脸色刷得一白,神情都不受控制的露出了几分惊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极力的压抑,声音里也带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沈砚却并无动她的打算,甚至连一点气愤恼怒的意思都没有,看她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偶一般。
后面那条街上不合时宜的响起一片脚步声,是从顾府的方向来的,想来应该是有人发现金玉音不在府里出来寻了。
陆星辞也听见了,脸上表情越是明显的露出几分慌乱。
但是欧阳简看着她,沈砚不动她也走不了。
好在
沈砚也不想和她在这里同归于尽一起去做顾泽的阶下囚。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就算我不掺合,如果哪一天你路到尽头时,也便可以这么做了。”他说,款步绕开陆星辞朝着自己的坐骑走去。
欧阳简也赶忙跟上。
笼罩在头顶的压力瞬间撤离,陆星辞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下一刻她又再积攒出力气扭头,咬牙切齿的质问沈砚:“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砚当然不会回答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带着欧阳简继续原路走了。
远处已经有几个人举着火把出现在前面的街口,她就顾不上去想沈砚的事了,忍痛咬牙爬起来,先是飞快的把四下散落的那些袖箭收回来,以防给侯府的人留下追查的线索。
然后奔回金玉音面前,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耳环,一手已经拈了一粒解药,然后掰开金玉音的嘴巴给她喂下去。
顾家的人来找她,把她扔在这里她也不会有事。
陆星辞原来也没想着会连累她,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实在超出她的掌控。
“那边,在那里,那里有人!”街口那边有人叫嚷起来。
陆星辞放金玉音躺回地面上,刚要抽身而退,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对方领口里面露出来的一枚小金佛项链坠子……
她眼睛一亮,那一瞬间激动兴奋的甚至屏住了呼吸。
眼见着远处的人朝这边跑来,她不再犹豫,一把薅下那吊坠,起身匆忙闪进旁边一条夹道里消失了踪影。
顾府的人随后跑过来,看到昏死在地上的金玉音。
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家丁护院,一群大老爷们也好随便动她,可是试着叫了叫也叫不醒,再看她脸上还有一道长过寸余的伤口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就更是吓得不轻。
毕竟是侯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有人大着胆子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气,快回去抬软轿来,先把夫人接回去。”
看玩笑呢,这可是侯爷的人,就算为着救命,男女大防这种事谁敢沾染?谁碰了她都可能成为侯爷的眼中钉,以后别说差事了,可能小命都保不住。
他们这边是挺大阵仗的,费了不少事才把金玉音给弄回去。
当时天还没有大亮,府里又人仰马翻的忙着请大夫。
沈砚这边的确是又回了一趟崔家。
他在门口下马,又吩咐了欧阳简两句话。
欧阳简去帮他敲开了大门,却没有跟着他一道儿进府,等他进去之后就绕到后巷去□□进的宅子。
这一整个府邸的人,其实自崔书宁走后就全都没有再去睡,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哪里睡得着?
沈砚去见的崔航,彼时崔航正独自一人关在书房里犯愁。
崔书宁走后他就叫人把四房夫妻俩送回后院先关起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俩人这么就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爱财和贪财都是人之本性,哪怕羡慕甚至嫉妒别人比你更富有,这些也都无可厚非,怎么就能为了牟取钱财拿人命当儿戏呢?投毒杀人?还做了好大一局棋,准备操纵崔书宁身边那个小子给他背锅?
这样的人,真的只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
又因为是他的手足兄弟,他现在还要跟着生气。
更主要的是
等天亮去族里要用什么理由尽可能风平浪静的把四老爷这事儿解决掉。
谋杀自己的侄女抢夺财产这样的恶行,一旦传出去,哪还有人家敢再同他们来往?孩子们的婚事也要受阻,真的多亏了崔书宁深明大义,她闹也是回家来闹,这件事的内幕是连族里也不能说的。
外面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他匆忙提笔写了份告假的折子交给亲随让对方送去衙门,刚要转身进屋,沈砚就被门房的小厮引进了院里。
他此时去而复返,必定是又有大事。
崔航一颗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先把他让进了书房里。
“你一个人来的?宁姐儿已经安全回去了?”崔航示意他坐。
沈砚也没客气,抖了抖袍子毫不拘谨的坐下,开门见山的就开口:“我回来她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96章 孩子没了
这样就更不对劲了。
崔航刚弯身到一半,愣了一下才又继续坐下,不动声色的看向他。
沈砚道:“她不过一介闺阁女子,没杀过人,手上没见过血,难免有些妇人之仁。但三老爷您身在官场,自该是比她更有决断,我来……就问一句,您觉得今夜对四房的处置可是妥当?”
他这样说,自然就是他觉得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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