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她是又对你动手了是不是?”自家熊孩子窝里横那都是家务事,别人总是没事找事的把自己孩子拖出去揍一顿捅两刀,这哪个做家长的也不能忍。
崔书宁怒发冲冠,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拽上沈砚就往外冲,“桑珠去把家里所有能打的都给我叫出来,她人在哪儿呢?几次三番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真当女主光环能罩着她叫她为所欲为了。”
这个陆星辞也是有够没品的。
说白了就是欺负沈砚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呗。
若是别的小打小闹的事也还另当别论,可是这女人但凡出现就回回要命,实在欺人太甚。
崔书宁拽了一把,沈砚没动。
她走出去两步,没能再走,又回头看过来。
沈砚垂眸盯着她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看了两眼。
天黑了,屋子里即便点了灯也光线暗淡。
他垂着眼眸,眼底的神色看不太清楚。
下一刻,他便抓着崔书宁的手将她手指从自己腕上扯下来。
动作很轻,倒是很克制很给面子的,把亲疏内外分的清清楚楚。
他的表情散漫,显然是既不气也不着急的,款踱到桌旁坐下,一边拿了个杯子倒水一边才漫不经心道:“她应该已经走了吧……你要带人打到漕运码头去吗?”
桑珠之所以没听崔书宁咋呼就立刻去喊人,是因为崔书宁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她却记得那个叫陆星辞的女人现在的身份不得了,码头上数千船工都唯她马首是瞻,他们这满园子二三十个护院加起来……
杀过去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桑珠知道崔书宁这是护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姑娘,码头那地方乱得很,咱们去了也讨不到便宜的。”
那个姓陆的女人确实说起来就叫人生气上火,可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他们这跟人家实力相差悬殊,也没的比。
崔书宁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但她这可不是治不了陆星辞
陆星辞的出身就是悬在她头上的钢刀,崔书宁只是不想沾染这种事才一直得过且过,现在这女人眼见着是要和沈砚不死不休了,这还要选的吗?
崔书宁冷笑:“谁说杀人就要动手用刀的?惹毛了老娘去皇宫敲登闻鼓。”
就算不用祁阳县主做人证,前朝余孽和逆臣之后这样的身份……只要她敢说,历来的帝王哪个不多疑,萧翊绝对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
她的顾虑只在于顾泽,鬼知道这该死的剧本给男女主的感情戏打了个多少强心剂,万一顾泽和金玉音这对儿男女主cp锁得太铁,她把金玉音给撕了那就等于是捅了顾泽的马蜂窝。那男人就是个狂妄自大的神经病,崔书宁现在都只要撞见他就头疼,万一他要着手报复……
她真扛不住。
金玉音姐妹俩的真实身份底细崔书宁没跟桑珠说,这屋子里就只有她和沈砚知道。
崔书宁是真的很火大。
沈砚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坐在屋子里,她虽然依旧气闷,但却跟着冷静了不少,沉着脸对桑珠道:“你去打盆温水过来吧。”
桑珠应声提了水壶出去打水。
崔书宁进里屋从抽屉里翻出那瓶金疮药,又把上回撕好的没用完的白布条也拿出来,统统怼到沈砚面前的桌上:“脱衣服。”
沈砚有了上回的经验,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没那么拘谨不自在了。
他解了腰带,宽下外袍,又把中衣脱了一半,露出受伤的那条手臂,拿衣袖和衣襟系在一起遮挡胸腹的位置。
崔书宁趁机拿手指戳了他胸口一下……
你别说,这小子看着小身板儿挺单薄,居然还是那种脱衣能见肉的,触感十分不错,还有点胸肌那种。
她也不是揩油,连点儿色眯眯的小眼神都没有,就跟上街买菜时候挑挑拣拣一样,斜着眼神睨过来,且还生着闷气呢。
可能就是她这神情态度都太邋遢,半点暧昧气息看不出来,沈砚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反倒是崔书宁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警惕起来,狐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每天早晚都偷偷练胸肌啊?居然还挺结实的。”
她动手动脚是一回事,又口无遮拦的当场调侃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砚终于不干了,拍案而起:“你再口无遮拦……”
眼见着就要掀桌子,刚好桑珠打了热水回来,看到这个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是头疼,赶紧打圆场:“小公子您胳膊上的伤,别再抻着了……”
沈砚还露着个肩膀并一半的胸脯呢,瞧见她的一瞬间脸上就挂了寒霜,怒斥道:“谁叫你进来的?”
要不看她是崔书宁的心腹,应该当场就一脚踹出去了。
桑珠被他瞪得只觉得后颈上汗毛倒竖,本能的吓了一哆嗦:“奴婢……”
我这不是打水来帮您清洗包扎伤口吗?
沈砚平时就是脾气别扭,性格又古怪不怎么爱搭理人,桑珠和他说话基本他也都没个回应的,但是用这么瘆人的充满杀气和怒气的眼神瞪人还是很少见。
桑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那么没用了,当场就被吓得有点想哭。
崔书宁见状,赶紧过去接了她手里水壶,把她推出门去,用口型示意:“害羞。”
桑珠被关在门外,就有种侥幸逃过一劫的感觉,赶紧抚了胸口好几下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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