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群人喊打喊杀的冲上来,现在也没得他选,只能咬牙冲上去,挡在楼梯口,有人上来就丢下去,来不及丢的就一大脚踹下去。
“住手!快住手!”有人并不想在这里斗殴,因为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闹大了还容易把官府的人招来。
却奈何这几个掌柜都是寻寻常常的普通人,打架完全不顶个儿。
杭泉挡在楼梯口不让人上来,欧阳简在里面控场,但凡是有人想要靠近崔书宁的他全部挡回去,凶神恶煞的模样瞪得众人也束手无策,一个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房间里转圈。
“有话好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崔掌柜!”有人来来回回的劝。
崔书宁却是眼神睥睨,坐在主位上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冷冷道:“我倒是想好好说话顺便请诸位用个便饭,奈何你们不肯听我好好说。”
杭泉也不能真的闹出人命,堵在楼梯口熬了个车轮战术,把下面爬楼梯的人差不多累趴下了,终于拖到店里伙计去衙门报了案,官府的衙差赶了来。
杭泉赶紧拿袖子挡住脸……
他是有军职的人,万一被人堵在当场认出来就不好解释了,一看衙门来人,他当即拿袖子一遮脸,冲进旁边一个雅间,二话不说的破窗而出,当场脚底抹油先给溜了。
一队衙役控制住楼下摔得其仰八叉又累得半死的一伙儿人,捕头另带了几人冲上来。
之前试图做和事佬的掌柜焦头烂额的迎上去试图解释:“误会,误会!这位官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在这谈生意呢,随口争执的事儿……当不得您来出面。”
这屋子里的众人倒是还好,但是楼下那些人全都摔的鼻青脸肿,店家的桌子都撞的乱七八糟,满地狼藉。
虽然没出人命,但是搁在内城里,这事儿也不算小。
捕头寒着一张脸:“内城之地,聚众斗殴,人人都像你们这样谈个生意就动手砸一间酒楼的,这苍云城还不成土匪窝了?这可不是你们说没事就没事的,全部带走,有话去衙门的公堂上说。”
也是年关将近,以前每逢此时都是内忧外患频发之时,不怀好意的人总想着借机生事,趁大过年的搞事情更容易引发百姓恐慌。所以就不管这些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捕头都不可能纵容。
他招招手,外面的衙役刚待要冲进来,却是楼下的大门口厚重的门帘被掀开,披着一身黑色大氅,容貌出众的冷面少年大步走了进来。
他走的又快又急,脚下带风。
楼下控制场面的衙役还不及反应,他人就已经三两步上了楼梯。
捕头横臂去拦。
里面崔书宁很配合,此时已经站起来准备跟他们回衙门了。
沈砚的目光往里瞥见她,虽然明知道不会出什么事,也是亲眼看见了之后才彻底放心,松了口气。
他说:“我找她,我们是一家的。”
里面的众位掌柜看见他来,一眼认出来,立刻有人上前试图化解矛盾:“崔家小公子,你来的正好,误会误会,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私下谈了就是,犯不着上衙门啊。”
沈砚还没做声,崔书宁已经款步走过来,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诸位群情激动,在这里恐怕是不会给我机会好好说话的,还是去衙门借个地方一次性说清楚吧。”
她举步出门,绕开那捕头:“我跟你们走。”
沈砚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没有立刻跟着她走,转而目光冷凝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沉声质问:“你们欺负她了?”
就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弱势,所以倒是让崔书宁这样的母老虎也能跟着天然的占些便宜。
这几个掌柜本来就想仗着人多势众给她施压的,说不上光明磊落,沈砚这么一问,多少都有点心虚。
捕头刚要再勒令他们都跟着走,楼下晚了沈砚一步的梁景也已经到了,挡在了捕头面前:“赵捕头,是粮仓那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他昨晚连夜去的衙门,赵捕头是见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和此行目的的,他一提点对方就知道了这里这群人的具体身份和聚在一起的大概原因了。
于是点点头,先拱手告辞下楼去了。
贺兰青先陪着崔书宁下去了,沈砚主仆还堵在门口,鉴于络腮胡子的欧阳简看着太凶了,几个掌柜一时也不敢随便往外走。
梁景暗暗提了口气,刚要上前说话,楼下又匆匆上来一个人,是他留在衙门养伤休息的那个斥候。
斥候的神情凝重,脸色很是不好,向梁景禀报:“陈铭跟着驻军的人出城剿匪刚回来了。”
昨晚那一伙袭击他们的匪徒,二三十人的规模与驻军相比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对普通的客商百姓而言却足以造成很大的威胁,而且他们胆敢蹿到离着城池那么近的地方杀人劫财,就算不冲着私怨,也得赶紧将他们铲除。但是梁景分身乏术,他得亲自去处理粮仓的事,就给当地驻军里自己的熟人打了招呼。
本来在苍云州辖区之内,剿匪也是当地衙门和军方的职责所在。
剿匪的队伍天刚亮就走了,梁景叫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亲兵跟着一起去了,带路顺便好掌握确切的信息回报他。
此时斥候特意赶来告知这个消息,显然就是事情出现了偏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