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想的杭泉不知道,但是他,他会觉得这样的少主完全不值得追随。
而且这次见面之后,他确实是发现沈砚与前几年很有些不同了,虽然依旧脾气古怪又冷淡,但却似乎没有当初年少时那么的孤僻和偏激了,身上隐约透了些烟火气出来,反而是瞧着好相处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否则,还真不敢,怕给了他启发,这熊孩子哪天恼羞成怒一抽风,真就这么做了,那他杭泉岂不是还成了帮凶,要愧对很多的故人和身边同袍?
沈砚又不傻,当然知道他是拿自己开涮。
他冷冷的看着对方,但也只是表情比较冷罢了,开口的语气严肃又认真:“姓顾的与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完,转身走了。
那人对他是完全构不成威胁的,他又何必绞尽脑汁去对付。
不高兴是真的不高兴,但确实也没到需要处心积虑不计后果锄掉对方的地步。
杭泉目送他的背影回了后院,摸着下巴感慨:“哈,混成这个德行,这小子居然还挺自信?”
仓促之间趴在影壁之上躲避崔书宁的欧阳简探了个脑袋出来,高深莫测的说了大实话:“就因为混不出来他才得夹起尾巴做人,你别看他当着我们的面拽的跟什么似的,一换到三姑娘面前立马认怂,乖的不得了。”
沈砚当着他们这些外面的人,还是比较矜持的,崔书宁不搭理他,他就一副冷脸不爱说话。
但欧阳简贴身跟了他这些年,再迟钝也摸透他家主子的德行了。
杭泉还是有点难以想象沈砚乖巧下来跟只小奶猫一般的模样,双手环胸倚在影壁上就直接跟欧阳简聊上了:“如果就是怕那女人知道,坏事就偷偷干呗。”
难不成他还会做点什么事就藏不住话的去给崔书宁汇报?
欧阳简撇撇嘴,用一副你真没见识的眼神鄙视下面的杭泉:“怕以后被她发现了翻旧账呗。”
“噗!”杭泉直接就喷了,“至于么……”
以后生米成熟饭,木已成舟之后,翻旧账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欧阳简这就觉得这老杭可能脑子不太好使了:“姓顾的戳在那,活生生的前车之鉴,你真以为那三姑娘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啊?”
对付她,还是他家少主的策略靠谱,真的要步步小心,不留任何隐患才行,要不然真在一块儿了她也能半道儿把你给扔了。
顿了一下,欧阳简又挑了挑眉,补充问道;“还有你刚才是不是说让他拿三姑娘说的话去做局?少主没当场跟你翻脸都是给你面子了,他才舍不得利用三姑娘去做筏子呢,可宝贝着呢。”
杭泉:……
小沈砚的重点疑似有点儿跑偏啊,他搞事业的时候都好像没这么用心的,为了娶个媳妇也未免太小心谨慎了些,这么费劲怎么不直接摆供桌上供起来?
欧阳简又何尝不觉得是这崔三姑娘太难搞了,趴在影壁上面唉声叹气。
崔书宁并不知道沈砚他们刚才在偷听她和梁景说话,回房刚倒了杯水在喝,看见沈砚打开门帘进来就随口问了句:“你这是刚回来?”
沈砚直接绕开了她的问题:“听说梁景今天来找你了?”
他没点明是哪一次,崔书宁也不想跟他多说,只随口敷衍:“就随便说了两句话,我叫人请城里的工匠给我重新赶制马车了,最迟过完上元节就走,到时候你还一起吗?”
早晚不论,年后这边应该都会展开夺回恒阳城的攻势,崔书宁只是拒绝了沈砚的表白而已,却不可能为了置气就把他丢在这个地方。
沈砚的心情没有为此而有多好,但至少也没多坏:“嗯。”
当初的恒阳城又不是他父亲弄丢的,拿回来并不是他的责任,何况他和大周的朝廷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还指望他去给萧翊做嫁衣吗?
当然,如果顾泽有本事将那座城池收回来,他也不会从中作梗的阻挠。
于是回程的行期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过年。
这个年虽然准备的仓促了些,但越是条件艰苦的地方逢年过节节日的气氛也会越加浓烈些,这一年又有了杭家兄妹作伴,崔书宁他们还是过的挺充实的。
就除夕夜里出现一个小插曲,之前无功而返的北狄人不死心,趁着除夕之夜举家欢腾之际再次组织了一次攻城战,但因为顾泽早有准备,过年这几年不仅没有放松警惕,还额外加强了守备,双方短暂交火了两个时辰,北狄人这次多半是抱着打一杆子试试的心态,只派了看似凶猛的小股军队前来,而周朝这边的兵将们则是为了被他们搅和了好好的团圆节日而大为光火,打起来毫不手软,很快就将他们二度击溃了。
正月里初一到十五城里都有庙会,贺兰青带着崔书宁和沈砚去玩过几次。
前世崔书宁就有一个冬天去趟大东北看冰雕的愿望,如今虽然换了个时空,但也算得偿所愿,她还是很开心的。
梁景本来就是杭泉的顶头上司,又因为崔书宁在杭家住着,正月里他来过一次,名曰拜年,一起吃了个饭。
沈砚虽然不待见他,可是人家也没做什么,当着崔书宁的面他也就不好发作了,捏着鼻子忍下来。
夜里经常出去逛庙会的那几天,崔书宁又在街上偶遇了顾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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