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城外驻扎的兵将们和县里的官员是没什么冲突的。可因为各种原因,边军的口粮就没丰沛过,年年都要在边关各县买上不少。
而这县令呢也各个都想在这贫瘠之地捞一笔再走,总不能亏了自己。
边地路远,皇城脚下都不见得能上达天听。这边关县令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其实边关各县都这样,这景阳县因为大,贪得也就更多。军营也没办法,他们管不了。
各县令们烦将士们同他们抢粮,让他们少卖了不少。将士们厌县令们都是酒囊饭袋吸血虫,这一来二去,两方人都恶上了彼此。
只是上一个景阳县令太贪得无厌了些,得了升迁令后,就恶向胆边生,将边军定下的粮,都给强贪了过去。
气的郭参直接带兵掀了县衙,那县令离城升迁是躺在马车上拉出城的。
好在这个县令做了亏心事,被抓了小辫子,也不敢声张。不然郭参怕是也没好果子吃,可不是从前线退守后方这么简单了。
“这话你也就在营中说说,不派人来,还能让军中接手?你是想造反不成?
上次就是你闯了祸,害得我也要陪你守后方。我可是听说了,你走之后,赵三明在元帅身边可得眼了。”许郡坐在郭参对面,不紧不慢的倒茶。将倒好的茶朝着气鼓鼓郭参推去。
郭参在气头上,见着有东西,端起就喝。一口闷下肚,也没喝出啥味。虽然他不生气时也品不出茶香就是了。
“那你不也出了气了!你跟着老子来这,可和老子没关系,元帅罚的是你私自出兵。”
郭参喝完茶,咋吧一下嘴,无情的嫌弃道,“你就喜欢这些娘们唧唧的玩意,男子汉大丈夫,那喝的就该是烈酒!”
许郡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郭参嫌弃完,锁着眉头,满脸写着“老子很生气”。
“赵三明这老狐狸,就知道在人背后放炮。趁着老子走了,就黏着元帅不放。指不定在元帅跟前怎么上老子的眼药,他娘的兔崽子。上次那事说没他在里面掺合,谁他娘的信!乌泱泱的人,还能凭空出现在景安城下不成?”
闻言,许郡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俊秀的眉头拧在一起,“这话往后别说了,元帅不爱听。”
将领互相猜忌,是军中大忌。
郭参一下子如锯了嘴的葫芦,心中憋着口闷气。就等着这景阳县的新县令来,他好撒气。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了景安城的赵柯然,打了个喷嚏。
一定是000那个便宜弟弟在心里骂他了。
第3章 河东村
“兄长,这是蜂蜜水嘛?鱼儿喝着感觉好甜哦!”赵小鱼抱着水囊喝灵泉水,灵泉水灵气充足,凝聚草木万物的灵气,喝起来甘甜无比。
赵柯然摸了摸赵小鱼的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好喝,小鱼就多喝些。对身体好的。”
这显然是默认了水囊之中是蜂蜜水了。
“少爷,我们到了。”书墨在景阳城城门下停下了车,赵柯然闻声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灰色砖块堆砌的城门赫然跃于眼前,透着古朴的气息。
赵柯然盯着看了看,便因为觉着冷,将头缩回了车内。
从包里翻出路引和任书递给书墨,书墨接过后,小心的拿着,上前给守城的城防兵看。
本来还以为能得些过路钱去喝酒的城防兵,待看到任书后变了变脸。
原本一副高不可攀的脸立刻被谄媚的笑容所取代,钱四这一秒变脸的样子,着实吓了书墨一跳。
不过也就那一下,毕竟在凤阳的时候也经常遇见。只是这些日子都在赶路,每天脑袋里想着的都是活命,倒是有些忘了在凤阳的日子了。
“原是县令大人来到,还请恕下官有眼无珠,耽误了县令大人进城。”钱四双手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书墨虽心中嫌弃,但明面上也没表现出来,毕竟他们初来乍到,这些个地头蛇还是少惹为好。
钱四是个机灵的,在一众城防兵中也颇有些声名,这领着新县令去府衙的差事,直接就让钱四给领了。
走了没一会,马车绕过府衙影壁后,便停了下来。
书墨看着眼前的建筑,一时间真没辨认出是个衙门。
赵柯然觉察出马车停了许久,书墨也没让他出去,担心有什么事,便掀开了帘子查探。
嗬!好家伙!
是不是因为他没给钱,这小子将他们领到废墟,准备强抢了?
书墨转头见着赵柯然,忙回神上前伺候,“少爷,小心着些。”
赵柯然就着书墨递来的肩膀,下了马车。赵小鱼被书墨从车里抱了出来,赵柯然正想着让钱四进去通传一声,让衙里的人出来领个路。
还没等赵柯然说话,衙里便急急忙忙跑出来三人。
其中一人已是满头华发,另外两人瞧着倒是健壮,只是一个少了条胳膊,一个瘸着一条腿。
“下官是景阳县县丞,方仲源。参见县令大人,大人远道而来,下官算错了日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那老者弓着身子,行了个标准的官礼。
老县丞如今也五十多了,这景阳县来来去去的县令多不胜数,他送走的就有五位。
长相脾性都各不相同,但都一样的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