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这脑子不是打坏的,想来以前就这样。
李仁德屁股刚抬离病榻, 又给坐了回去。
这一通操作给那小兵整懵了, 急忙问道:“大夫, 你怎么又坐回去了?咱不走了?将军还在等着你去给他看看伤势如何呢。”
李仁德是个好脾气,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候他没有吹胡子瞪眼的赶人,已经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赵将军仁至义尽。
“这里离不开人。路上来回的时间, 足以让老夫多救几人。”李仁德又怕这赵将军可能真的内伤,只不过不严重, 但有伤拖着也不好, 便提议道:“将军的伤想来能够移动。小将你回去把将军抬来,这有个小帐篷, 里面干净卫生。来了后我再替你们将军瞧瞧。
小兵又没办法强行把人拖过去,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
赵公明往后瞧了眼,问道:“大夫了?被你吃了?”
小兵低着脑袋说:“大夫说走不开,要我们把将军你抬过去…”
“你是怎么和大夫说的?”赵公明觉得这其中有缘由, 按理说将军受伤到了需要请大夫来医治的程度话,不会不来。
小兵不明白为什么赵公明这么问,但还是复述了一遍。
赵公明听完后,气的直接踏上身前的矮桌,一跃至小兵面前,又狠狠的给了对方脑袋一掌。
“你闹呢?大夫没说你故意妨碍救治让人把你打出去,那都是你走了大运!”
赵公明实在气不过,指着人说:“你说我怎么就答应了你哥把你留在身边?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凤阳,我非得好好的宰谢非意一顿。
凭什么他娇妻入怀在凤阳吃香的喝辣的,整天也没个风吹日晒雨淋,而我在这受你谢非来的傻气?”
谢非来被训的羞愧难当,他红着脸,小声的替自己辩解,“我不傻的…”
赵公明翻了个白眼,“你不傻,你不傻还真的屁颠颠的跟着我来青玉关?你以为你爹真是想重用你,才让你来军营发展?
要不是你哥嘱托,你早死了八百次了。怎么可能一来就做我的守军,还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爹他有自己的苦衷……”谢非来慢吞吞的说:“意哥对我很好,明哥也是。”
赵公明嗤笑出声,浑不在意道:“你爹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觉得自己一朝宰相,与妓,子生了孩子,丢人罢了。你要是战死了,他还能觉得脸上有光。”
赵公明指了指自己,“你哥对你能谈得上好,我不是。我若不是冲着你哥能搞死你爹,我早就听你爹的想办法弄死你了。明白了没?”
谢非来默默的点了点头,闷声说:“明白了。”
…
月朗星疏,因战争所流的血海,让风中都夹杂着血腥气。
霍远穿着赵公明的衣服,提着灯笼跟在赵柯然身侧。
明日一早赵柯然便要离开,他只能趁着晚间来与几位大夫告别。
“将军,这就是大夫们的军帐了。”谢非意领着赵公明站在了军帐之外。
赵公明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自己被皮绳勒伤,愣是等到了晚上,偷摸的让谢非来带他摸到了大夫们所在的军帐。
军营人多口杂,他这伤也不好解释,最后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嗯。”赵公明示意谢非来与帐前守军报备,谢非来刚踏出去,就被赵公明一把拽住。
“有人来了,再等等。”赵公明将人拉到军帐侧遮挡住身影。
虽说只是在微弱火光中无意瞥了一眼,但赵公明也是很确定,来人是霍远。
这小王八蛋还穿着他的衣服招摇撞骗呢!
“那个少年是谁?”赵公明问道。
谢非来偷偷勾出头去,辨认了会后说:“好像是景阳的县令,叫赵柯然。”
说起赵柯然,谢非来的话也多了起来,语气之中满是敬佩,“将军你别看他年岁小,他可厉害着呢。听说我们住的军大帐,穿的布鞋,吃的细盐,糖水和馒头包子都是这个小县令弄出来的。
这次许将军能带这么多大夫前来医治伤兵,也多亏了他。”
赵公明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谢非来,带着他自己没有察觉出的不满,“你倒是知道的多,就这么关心这小县令?人家认识你谁吗?”
谢非来红着脸,眼里闪着光,他很高兴自己能如今近距离的看见赵柯然。
虽然隔了有百米的距离。
“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他就好了。”
赵公明被堵的话也说不出,打又不能再打。
万一真的打傻了,谢非意还得赖着他。
赵公明心里不爽,他不再看谢非来。
就当赵公明抬头的时候,赵柯然被地面凸起的一块石头绊倒,霍远紧张的揽住了赵柯然的腰。
“小心着些。”
赵柯然无奈叹气,“已经很小心了,这黑灯瞎火的,打着灯笼也看不清路。”
霍远觉得赵柯然说的很有道理,便牵起他的手,笑道:“那我便牵着你走。”
赵柯然挣了挣,没挣脱得了,他环顾四周,不太好意思,“你这会被人看见的。”
“快到了,没多远。”霍远用赵柯然的话堵他,“黑灯瞎火的,打着灯笼他们也看不见。”
赵柯然没再说话,安静的被霍远牵着走在他身后。
他侧头看向霍远,烛光微闪,微风卷起细碎的沙拍在脸上,赵柯然想和霍远一直牵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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