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穿着灰色皮毛的西厥军竟然真的调转刀口,将兵器对准了北丹。
北丹军被西厥军刺伤的时候,他们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许郡见状笑了一声,嘿,活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
沈松柏则带着火器兵们跟着霍远的小队绕过战场,伺机毁了北丹老巢。
这次的战役,可以说是大元将士们在冬日打的最畅快的一场仗。
他们手中新换的刀剑足以让北丹的兵器裂开口子,他们穿着暖和的棉服,棉鞋,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哪怕是露在外面的手背都被袖子上突出的一块棉布所遮盖,并不觉寒冷。
他们丝毫不会担心,因为寒冷而无法活动关节。也不怕布里塞多了杂草保暖,而抬不起手挥舞刀剑,无法自保,无法反击。
出征前,他们就知道,之前去了景阳学医的战友们全都回来了。
还有四名医术了得的大夫,也跟着大军前来征战。
他们这次也不必担心,受伤了无人医治,只能等着伤口恶化,活活等死。
以往的所有不利在此战中都迎刃而解,当他们要营救的赵大人与他们半路相遇,可元帅还是说了继续前行时,他们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场仗或许是最后一战。
他们的身后就是青玉关,他们的陛下此时就在关内的景安府。而大元所有的百姓们,也都在那一墙之后。
这么多年的征战,百姓们打不起,他们也耗不起了。
多年未踏足故土亲见家人,思念早已如魔一般缠绕着每个大元将士的心间。
而西厥大军的加入,让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大元的将士们越战越勇,心头的血液快速流动,让他们不畏生死。
这一战,他们想要打出一个完美的结果。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大元军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往两侧散去。还不忘提醒身边的西厥军和他们一起散开,免得被马误伤。
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元骑兵威风凛凛,他们在高处俯视着战场,郭参一马当先朝着前方冲去。
寒风凛冽,他们极速前进,刀刃一般的风劈在脸上,也仅仅是微眯眼睛。
阿古德在后方的战车上,他远远的能看见本作肉盾的西厥军竟然散开了。
他自以为西厥军被大元军吓的四散逃开,最后又加入了战局攻打大元军。
若是他朝前走的话,或是战局开启的时间够长,阿古德便能发现,西厥的大军掺入其中,攻击的并不是大元而是他北丹。
西厥王押着谢玄来了战场,大元皇帝让他在阿古德手上救出赵柯然。但是开战前赵柯然人却不见了,从阿古德对于赵柯然的态度来看,阿古德不可能派人暗杀,想来此人应该是逃走了。
不过他确实没救到人,格烈决定送大元皇帝另一个大礼。
大元骑兵踏着飞沙冲锋的时候,阿古德慌了。
他环视四周,眼下北丹处于劣势。他正准备离开,免得自己受伤,正好看见格烈押着谢玄。
“快将谢玄带上战车!”阿古德看到谢玄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用谢玄来要挟大元,让他们罢手。
格烈一派唯命是从的模样,拉着谢玄朝着阿古德的战车走去,边走边说赵柯然不见了。阿古德此时已经不想再想这么多,他也不觉得一个小县令的分量能有多重。
即便赵柯然是世家的子弟,可是真的说起身份来,在他们北丹也就只是大臣的孩子,没什么价值。
赵柯然顶多就是聪明一些罢了。
阿古德皱着眉,摆手便说:“不见就不见了!快!把谢玄带过来!他是大元的丞相,位高权重。即便叛了国,他在朝为官那么多年,定然知晓大元许多阴私,大元皇帝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谢玄的手被铁丝捆住,铁丝上缠绕着尖刺,尖刺陷入他的手腕,格烈牵拽着铁丝,血液顺着铁丝滴落在地。
阿古德的话谢玄自然听见了,他被格烈带上了战车,即便被当作奴隶般对待,谢玄依旧挺直了背脊。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由一根檀木簪固定,那是大元人绾发的样式。谢玄衣袍干净整洁,却是北丹独有的服饰。
手腕的鲜血早已染红了袖口的纯白皮毛,谢玄仿佛你觉得疼一般,看着阿古德骇人的神色,勾唇道:“赵柯然在大元的分量可比我重多了,这场战役也是由他而起,北丹王,你这是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阿古德翻了个白眼,自觉自己聪明过人,一眼便识破了谢玄的阴谋,“你当我是傻子?大元皇帝为了个少年耗费这么多兵力?”
阿古德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在谢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他们怕你把大元机密告诉北丹!你快让大元军停手,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谢玄冷哼一声,极具嘲讽。
阿古德本就火的不行,连忙要问他笑什么。
可下一秒,阿古德就睁大了眼睛,他惊愕的地下头,利剑穿透了他的心脏,剑尖正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阿古德费力的回头,却在半途中倒下,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那个已年迈却依旧高大的西厥王。
格烈用尽全身力气刺入的这一剑,西厥的落败因他而起,最终也该由他了结。
如果当初没有因那桩丑事被北丹利用,他们不会与大元决裂,他们会因与大元通商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他西厥的勇士也不会被北丹当成肉盾,毫无尊严的死在战场,最终尸骨都难寻,被大漠的黄沙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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