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下来,玉笙也没了脾气。
茶盏接过来,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林昭训,梁昭训。”
两人红着脸抬起头,就对上玉笙温和地笑,她们入宫之前就听说了,如今东宫就这位玉承徽最是受宠,十分讨得殿下的喜欢。
入东宫这么长时间,连殿下都没见一面,竟是不知晓殿下生得居然如此的英俊。
被点了名,两人才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玉笙温和地笑了笑,提醒:“如今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我口味一向清淡,就是不知合不合两位妹妹的胃口。”
“多谢玉承徽关心,我们不饿。”
玉笙被噎了一下,扭头喝了一口茶,才将一肚子的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外面天都要黑了,两位妹妹待会回去,只怕是不好走。”
两人往窗外瞧了一眼,的确是黑了。林昭训林莺儿将眼神从殿下的脸上挪开,弯了弯膝盖行了个礼,道:“多谢玉承徽关心,待会儿我叫奴才们打个灯。”
玉笙没忍住,眼睛惊讶地瞪得老大。
人要脸,树要皮,她今日真的是对这两位叹为观止了。
身后,太子瞧见她这模样,没忍住笑了出声。
玉笙知道他在看戏呢,依旧还是气得不行,一双眼睛转过去,大着胆子去瞪他。
那水灵灵的眼睛,刺目的带着小火苗,太子捂着唇轻咳了一声,转开目光。面对着下面那两人,微微板着脸:“天色不早了,让王全送你们回去。”
两小姑娘面上还带着纯真,被这番直白地说出来,面上有些挂不住。
王全早就在一边候着了,梁锦绣点着头,跟着他身后退出去。林莺儿却是有些恋恋不舍,快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转过身。
留恋不舍的眼睛往太子身上看了一眼,过了会儿才转过头,红着脸对着玉笙天真地问:“玉姐姐,明日我还能来找您玩儿么?”
玉笙放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不咸不淡地拒绝了:“明日我要去找纯良媛推牌九。”
林莺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到底还是扶着宫女的手回去了。
那金漆点翠的屏风后,太子笑着将人拉在怀中:“你什么时候还会推牌九了?”
玉笙陪着闹了一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如今人软绵绵的,被他抱在膝上,也懒得动弹了:“以前在扬州学的。”
她对之前的过往,倒是从来不避讳。
“功课完成后,便于姐妹们一同玩耍,牌九自然也是会。”太子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包住之后摩挲了几下。
夸奖她:“倒是多才多艺。”
“我不过是学些小女儿家的手段,哪里有殿下厉害?”玉笙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语气也是软绵绵的。
太子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门口却是传来脚步声,书房的小太监跪在地上,道:“殿下,汤其找到了。”
“哦?”
太子眼神一亮,站了起来,玉笙坐在他怀中吓了一跳,若不是被抱着腰,直接就下去了。太子拍了拍她的腰当作安抚。
“是。”
小太监跪在地上,磕着头继续道:“乾清宫的赵公公过来了,说是陛下让您过去。”
第84章 赵良娣 深水加更
室内燃着一盏香,那天青色的床幔微微晃了晃。
翌日,等天光都光亮了,玉笙醒过来才知道殿下一夜未归。
汤其这个人,玉笙之前在殿下书房听过。这段时日泄露考题,闹的京都沸沸扬扬之人便是这位汤其。陛下不分青红皂白,撤了明面上支持太子属下的两个官职。
太子被训,陛下牵连其他人,朝堂但凡有为太子说话的,都受到了波澜,自汤其逃走,到昨夜寻到,这二十多天来至无人敢为太子说话。
正阳宫中
佛堂之内的檀香味越发的浓郁,皇后跪在佛堂前,正在敲打着木鱼:“汤其呢?”
“被诛杀了。”
太子从乾清宫中出来,立马就拐到了正阳殿。清早起来,外面还不算热,佛堂的窗前种着一颗合欢树,透着一阵清凉。
短短几个字,说出来本该是冰冷又残酷的,配上那抹笑意,融化了眉眼显得又有些不合。
皇后跪在地上,没瞧见他面上的神情。
只听了那冰冷的几个字,手中的木鱼却依旧是敲打着不断:“怎么死的?”
“五马分尸。”鼻尖仿若依旧还是闻到那股血腥味,太子清隽的眉眼垂下来,目光有些冰凉。
木鱼声响一停。
皇后站了起来,接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面上半点情绪都没有:“汤其死有余辜,只可惜,没吐出幕后之人的名字。”
“陛下身侧的刘进忠带着人出去的,儿臣没见到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窗外骄阳升起透来一阵燥意。“这事赵家也帮了大忙了?”皇后喝了一口凉茶,眼睛却是看向对面。
汤其该是一早就有准备,逃跑路线规划的十分精密,他派出去的人寻遍了汤其的老家与各个该出现的地方,最后却是出其不意,人居然躲在京城。
陛下让他这段时日静心,只能派暗卫背地里去查,但汤其十分狡猾,或是背地里有人护着,这才拖延了许多时日。
背地里陆府在这件事上是插了手,但真正站在他身后,明面上支持他的,只有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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