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掐在她腰间的手狠狠地收紧,玉笙到底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地叫出了声。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赶紧闯了进来。
王全带头走在前面,还没跑进去,就见那修长的背影转过头,目光凉凉的落在他身上一眼:“都滚出去。”
素嬷嬷等人一瞬间手脚发寒,屋外的门关上,太子掐住她腰间的手才放开了。
“沈清云被永昌侯的人接走了。”
他低头,帕子擦拭着手背,片刻之后很快就溢出了血,淡淡的药香中夹带着血腥味。他垂着眉眼擦拭着,一丝不苟。
“知道了。”
拿着帕子的手一顿,他面无表情的掀开眼帘:“今晚孤歇在这儿。”
不要脸!
玉笙瞪大了眼睛,吵了一半还没吵完呢,她以为他会拂袖而走,什么叫做今晚歇在这儿?
如玉般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二话不说直接吩咐人进来洗漱。
外面的奴才们也是一头雾水,还当这两主子和好了,高高兴兴地进来伺候。
唯独王全抬起头,瞥见殿下那脸上的巴掌印,吓得心尖都在颤。
“你明日入宫一趟,说孤告假。”
太子烦躁的扔下帕子,手背上疼的眉心一拧。
小小年纪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瞧见他伤口都裂了,半分表示都没有。
白折腾一通!
王全早就吓得牙齿咔咔作响了,慌乱地点着头。
殿下这张脸,明日早朝定然是消不下去,东宫四处都是眼睛,若是被旁人知道了,玉主子敢打了主子一巴掌,只怕这陛下娘娘都要了玉主子的命。
“今日的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
屏风外传来细细的水声,王全压低声响,道:“那姜承徽那边呢?”永昌侯的世子爷刚好这次科举前三,姜承徽再如何也是侯府的庶女。
殿下一直没处置姜承徽也是看在这一层。
“人是不能留了,看明日殿选。”他向来不喜这些阴诡算计,姜承徽今日闹得这样大,他没当场下命赐毒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东宫之中留不得这样的祸害。
王全点头明白了,看来这姜承徽是必死了,只是这死法却有太多的不同。有突然暴毙而亡,也有悄无声息的死。
最平常不过的,就是下药。
三五日的瞧不出来,等时候一到五脏六腑都腐烂了,到那时候大罗神仙都没得救,外表看着人还好好的,最后却是死在了睡梦中。
如今这姜承徽的命是注定了。
就是这去黄泉的路是快是慢,那就要看她兄长的了,若是这永昌侯的世子一举夺个状元,殿下定然不会让她死得那样突然。
王全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想到什么,又回来了:“今日恒亲王殿下来了,在月室等了许久没等到您,给殿下留了匹好马。”
外面,洗漱声停了下来,太子抬脚往前方走,听了这话拧了拧眉,随口道:“明日约人出宫一叙。”王全将生辰礼几个字咽了回去。
眼瞧着殿下都去寻玉主子了,头皮一紧,赶紧往外溜。
明日恒亲王说是要离京,还不一定有空呢。
何况,这玉主子一看就是还没好,屋子里待会又弄的腥风血雨的,他可不敢留。
第122章 茶楼 一更
翌日清早,下起了雨。
太子从床榻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一片光亮了。天青色的帷帐垂下来,他拧着眉心起身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人。
捏着眉心的手放下,太子嗤笑一声,摇头从床榻上下来。
外间伺候的王全听见声响,赶紧提步走了上前,他弯着腰,半跪在地上伺候着太子穿靴。床榻外侧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太子的手从上面挪开。
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她什么时辰起来的?”
王全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说的玉主子,低着头不敢抬,道:“玉主子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太子摇头起身,只觉得她好笑。
平日里雷打不动的人,恨不得一觉睡到午时,今日倒是勤奋,他还没起她便是醒了。
轻笑了一声,披了件外衣便往外走去。
玉笙正盘腿坐在美人榻上看雨。窗户正对着的那盆秋海棠这几日花谢了,廊檐下的雨水打在琵琶叶子上,滴滴答答的声响带着几分悦耳。
她穿着素色绣绿鄂梅的寝衣,外面罩着一件五色锦盘的云纹衫,纤细的腰杆挺得笔直的,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儿,像是三月里的杏花儿。
太子瞥了她一眼,站在洗漱架子旁净手,六七个宫女太监们立马拥了上来。
镀金的水盆中添了玫瑰香露,他侧对着玉笙,瞥了一眼,像是随口一问:“你今日起的倒是早。”
玉笙就着一件单衣,鸳鸯莲瓣纹金碗中装着羊乳,她时不时低头抿上一口。听了声响,点了点头,淡淡的声音十分认真:“我今日醒得早。”
醒得早个鬼!
入东宫伺候他一年了,都没见她像今日起的这番早过。
太子将手从盆中拿开,任由小宫女跪在地上给他擦拭着,洗漱过后膳房的奴才们立马摆上早膳。
“你玉主子的呢?”
太子坐下来,瞥了一眼,桌面上只放了一副碗筷。
王全在身侧一抖,上前了两步小声儿道:“主子,玉主子一大早起来就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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