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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然不知道他身侧一直都有人跟着,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可一举一动还是暴露在某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庄牧看着自家的主子,叹了口气。
    白日里几乎捏碎了大小姐的手腕,主子心中不痛快,眉眼之间一股低气压狠狠地压着,连着他都不敢抬起头。
    “主子。”见人走了,几个暗卫飞快地跟了过去,掩入一片月色之中。
    庄牧这才敢开口,问:“咱回去吗?”今日府中来了不下五六拨人,都说大小姐身子不适要殿下过去。
    说实话,庄牧其实是害怕的,殿下太狠心,那一下几乎捏碎了骨头,手腕接上能用,但断骨之疼岂非又是这么好受的。
    “殿下……”庄牧想了想,还是问:“殿下已经确定大……不是真的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大小姐不是大小姐?还是大小姐不是洛长安。
    那漆黑深沉的一双眼睛半垂着,恒亲王许久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了,庄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在发紧,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问,随口扯了个话题道:“可陛下晋封了大……大小姐为乡君。”
    日后这事捅出来,岂非不是欺君之罪?
    “我知道。”京都最好的酒楼里,从楼上看过去可以瞧见永昌侯府的一点光,暗卫的身影在黑夜里像是一只鸟,飞速的过来送上一张纸。
    陈珩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垂下眉眼摊开手中的字条,上面写着贺文轩去姜玉堂的书房里说的话,事无巨细,一字一句地都在上头。
    那舒展的眉心一点点皱起,他看过之后拧着眉,单手将那张纸揉成了纸团。
    贺文轩半夜奔走,为的是求姜玉堂为他的仕途开道。
    冷笑一声,纸团被内力震的粉碎,如雪花一样洒在了下面的莲花池中。庄牧喉咙发紧,一边又庆幸殿下今日没有抗旨不尊,听了圣旨那只手总算是没有掐下去。
    一边又问:“可真正的大小姐回来了该如何……乡君之位……”
    “乡君是长安的。”
    玄色长袍从窗口直接翻了下去,没等站稳便飞速的翻身上了马,黑夜里的马蹄响格外的沉闷,陈珩驾马在一片闹市之中。
    胸口喘出一口气,在寒冷的夜里仿若凝上了一层白雾,他策马在这一片天地之间,只无人发现的是那拿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
    他已经等不及了,他如今像是一个没有经验的猎手,明明知道要寻个最好的机会,等着猎物主动上钩。
    但他也知道,必须忍耐,因为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乡君之位是长安的,他的王妃之位也是长安的。
    所有的,世间上最好的东西,只要她要,就都是长安的。
    ——
    福祥胡同旁的闹市,晚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刮树叶的声响,青顶马车刚停下来,朱红色的大门立马就被人推开了。
    “你总算是回来了。”
    玉箫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她急忙拉着人就往屋子里走:“你这是去哪了?”贺文轩昨日醉酒一晚,今日身子还没好全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几乎等了半个晚上,天都快要亮了人才回来。
    贺文轩垂下眼帘,看着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甩开。
    俩人到了屋子,玉箫就立马捧了茶盏来:“手这么冷,喝口暖暖。” 炉子里的水烧的正开,豆大的烛光微微闪着。
    玉箫那张漂亮的脸上,眼下微微泛着一丝乌青,可见是足足等了一个晚上。
    “还喝吗?”见贺文轩喝了茶,她又殷勤地过去倒了一杯,微微弯下的腰在烛火下显出的身段动人又婉约。
    贺文轩瞥开脸,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玉箫背对着他,没注意到他今日的不对。双手捧着茶盏送上来,还问:“你今日到底去哪里了?”她跟了贺文轩几乎大半年,两人一路从扬州到京都,这么长时日的陪伴,贺文轩对她是好的。
    平日里的事情,只要她问,他都会说。
    他单手接过茶盏,刚喝了一杯他这回没这么渴,茶盏放在手中暖着,贺文轩道:“去了一趟永昌侯府。”永昌侯的世子爷姜玉堂是这次的状元郎。
    簪缨世家,名门望族,再有一点就是……他庶妹半年前入了东宫当了个承徽。
    他才高中探花郎,却一无家族为他铺路,二无老师为他引荐,要想入内阁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去东宫。
    就如那日无午宴,他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得。
    而姜玉堂却不一样,朝中大臣皆有党派,姜玉堂虽还未入仕途,但因为他庶妹这层关系,他日后定然会是太子的人。
    他求着姜玉堂为他引荐,是想仗着一点同批的情分。
    这是他能想到最尽快入东宫的办法了。至于姜玉堂又为何答应,那他就想不到了。
    “侯……侯府?”手中的杯盖放下来,玉箫在一边又张大了嘴,这几日她先是见了那位赫赫有名的恒亲王,再是听说永昌侯府。
    落在贺文轩身上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的炙热:“侯府是不是特别大?”侯府啊,她之前可是想都没有想过,这是真正的京都豪门。
    贺文轩在一侧思索着,自己就算是入了东宫,又该如何去后院,又该如何去见到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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