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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人闹做了一团,马车被惊的飞跃而起,闯坏了街道口的铺子。装好的布匹掉下来,乱糟糟的一片。吵闹声,凌乱声,惊恐而起的尖叫,整个街道似乎都乱了。
    “大小姐!”
    护卫们看着她却身后,却不敢轻易上前。她带来的那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早就软了腿。
    洛长安被人从轮椅上掳走,她双腿不能直起,又被扣住了脖子,在人手中如同砧板上的鱼:“放……放了我。”
    恐惧一点一点袭来,开口之后洛长安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放在脖子上的刀就离她的肌肤只有一点的距离。
    她稍微一动,立马就能血溅当场。
    “周围没人。”四五个黑衣侍卫掳着她往外跑,洛长安剧烈颤抖的身子开始疯狂地挣扎,她离着那马车越来越远。
    这些人不知要将她弄到那里去,恐惧感袭来她开始拼命地乱动:“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
    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洛长安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是一痛,她低下头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大刀,漫天的大雪落在刀尖上,她看见上面泛着的红色与血腥味。
    脖子上血液往外涌。
    漫天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洛长安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开始发颤。她开口了许久却是没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连着呼吸声都停了。
    “走!”那人扣着她的脖子带着她往外。
    双腿无力得站不住,洛长安被人拖着往外走,脖子上的血溢出来,很快就被冻成了冰块。
    一片血红之中,她听见身后陌生的声音:“这女的身边真的没人保护。”最后一道绝望传来,她彻底的晕了过去。
    ——
    护卫来报的时候,庄牧正在给恒亲王宽衣。
    绯红色的朝服绣着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中间行龙。袖端正龙各一只,下端八宝平水。(1)庄牧站在身前,垂眸看着领口下的伤痕。
    恒亲王这身子骨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七年来不知多少场战,每一场都是用命在博。虽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但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
    但胸前的心口处,却只有两个。
    一处是箭伤,来京都之前那场战争,恒亲王中了敌军的圈套,带着毒药的箭射进心口,当时差点儿没了命。
    从此以后,每逢月初就犯寒毒。
    再有一处,是在领口下,正心口上。
    庄牧看过几回,瞧见过却猜不出是如何受的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细细看,却又觉得不像。伤口太深,大拇指长的一块疤,若是被人咬的那该有多大的恨意?
    一口肉都咬了下来。
    似是察觉到庄牧在看,陈珩低下头在心口处的地方抚了抚,他这个人,唯独一张脸生得像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身上无数道疤痕,十根指腹之间也全是厚厚的茧。
    这双手更握过缰绳,耍过长抢,在战场上拿大刀拿长剑一点一点磨砺出来的。此时那双算得上粗糙的手在心口上抚了抚。
    动作却是无比的柔情。
    庄牧瞧见这神色,眉心就是一紧。
    外间,那护卫还跪在地上:“殿下,大小姐被掳。在西街门口被一队黑衣人带走了。”这是护卫说的第三次了,殿下却从始至终都没个反应。
    庄牧跪在地上,替他穿着长靴,玄色的长靴上绣着金色的云纹。上面系着羊脂白玉的腰带,庄牧穿好之后退到一侧,殿下哪怕是每日上朝都没打扮得这么规矩过。
    “洛长安是洛家最后一丝血脉,是陛下亲自封的乡君。”陈珩站在铜镜面前,接过庄牧说手中的王冠戴在头上,金镶玉的王冠下流苏微微晃荡。
    “如今当街被褥,来人心狠手辣,一次两次刺杀视皇权为无物,今日本王便要进宫面圣,为她讨一个公道来。”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随即大步往外:“去皇宫。”
    ——
    正阳宫中
    屋内泛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陛下许久未来皇后这儿,他一来,皇后便十分高兴。
    今日她没念佛经了,身着一身素衣,略施粉黛整个人格外的温婉。
    帝王瞧了她许久,随即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掌心:“这么些年,倒是辛苦你了。”陛下极少来正阳宫,他一向是喜欢淑贵妃的。
    怎么些年,长久不来,皇后却从未抱怨。
    “为陛下办事,妾身自不觉得辛苦。”皇后倒是摇摇头,整个人越发地温婉动人,她洗了手,坐在窗台上,对着窗外的红梅亲自给陛下沏着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下来,帝王的目光却是渐渐地变了。
    他透过这素衣,仿若是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子,眉目如画,如同水一般的温柔。渐渐地有些痴了,连着手中的茶盏何时冷了也没发现。
    皇后转过身,看见那熟悉的目光,眉眼间的笑意渐渐地冰冷,她勾出一抹笑:
    “陛下,喝茶。”
    那素衣女子转过头,脸却不是一样。帝王如同恍惚了一般,闪躲着将眼神挪开。
    “刚煮好的茶水。陛下尝尝可还喝得惯。”捧起茶盏,陛下却有些魂不守舍,他掀开茶盏却又原样放下,目光透过窗户去看窗外的红梅。
    “陛下这是想到了什么事?”带着檀香的人身子往下弯,茶盏推到他手边,又像是淡淡道:“还是想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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