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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一看,才瞧见太子妃挺着腰杆站的笔直,而纯良娣带头的一干人等全部跪在地上。
    “可在陛下面前,搞出这样的小动作。”
    “丢脸丢到整个皇宫人人皆知!”
    太子妃一道道厉响,站在一侧的玉笙拧了拧眉。到底还是走了过去,跟着跪下。
    “好在陛下心仁,并未责罚。”太子妃看着跪在众人中央的玉良媛,眉心忽而往上扬了扬。
    她如何就没想到,这位玉良媛居然是个瘦马呢?
    瘦马在扬州是出了名的,但太子一向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是从来碰不得这些腌臜的事。
    故而,从一开始,太子将人从扬州带入东宫的时候她便没有多想。后来,等她去查的时候,只怕也是太子为了隐瞒,故意伪装出来的身份。
    所以她让人费尽心思去查,这才查了空。
    太子殿下护她护的这样明显。还将这样一个下贱胚子,宠的如珠似宝。
    那么,将她们这些世家贵女,自小就琴棋书画培养出来的高门小姐放在了何等的位置?太子妃没忍住,嘴角溢出一丝厌恶来。
    玉笙低着头听训,并未瞧见。
    反倒是在一侧的元承徽,连着身子都微微颤抖着激动。只她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太子妃说出玉笙的身份。
    “事情已经解决了。”太子妃瞥过脸,从玉笙那张脸上挪了下来:“那宫女已经伏法,日后这样的事情,再有下次,必定严惩。”
    玉笙匆匆赶来,太子妃却是半句话都没让她说。
    见众人走后,玉笙最后一个离开,抬脚夸门栏的时候,她故意转过身往背后看了一眼,却是没料到,太子妃也正好在看着自己。
    那一眼,让玉笙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
    她拧着眉,重新扭过头。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严重。
    “殿下呢?”她扶着冬青的手,问,刚分明说这事是殿下要查的,可如今,连着个殿下的影子都瞧不见。
    小元子刚打听消息回来,回话的时候还喘着气儿:“殿下在书房。”
    这话说完,顿了顿,许是怕玉笙不开心,又道:“殿下本是要亲自处理这事,可临时却是又请了恒亲王过去,如今殿下与恒亲王都在书房还未出来,许是在商议朝事。”
    玉笙皱了皱眉。
    恒亲王的身影在眼前晃荡,与之前梅林中的人……本要往回走的脚步拐了个弯儿,往书房去了。
    书房中
    太子坐书案后,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华服依旧还是那件。他面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只抬起手肘,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根玉簪。
    羊脂白玉的,雕刻成了半开不开的木兰。
    木兰花清透,秀气,濯而不妖。又是这样名贵的玉雕成的簪子,一看,就是送给心爱的女人的。
    抬起头笑了笑,太子的眼神看向对面的陈珩:“这个,应当不是给洛乡君的生辰礼吧。”刚刚,在宴席的时候,他明确说了,今日他没给洛乡君准备生辰礼。
    可是,却随身携带着根玉簪。
    举起手中的簪子,来回转动了几圈。太子低着头,勾起唇笑了笑,只是那股笑意却是达不到眼底:“这个,你又是给准备的?”
    陈珩坐在他对面,秋海棠的软塌上,他微微斜躺着,玄色的长靴搭在面前的黑檀小圆桌上,一手拿着酒壶,姿态显得有几分桀骜。
    他从刚到书房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
    听了这话,才算是说了第一句话:“皇兄又如何知道,这东西是我的?”手中的酒壶不是梅子酿,换成了在西北常喝的烈酒。
    便宜,但却足够的烈。
    一口下去,能烧的人心窝子疼。
    陈珩仰头,满满得灌下一口,心窝子跟火烧的一样,他却是面无表情。“哪个女子掉了根玉簪,倒是问到臣弟的头上来了。”
    手中的玉兰簪转了转,上好的玉在烛火之下泛着莹莹的光。太子看了一眼,才道:“这根簪子是从烟火堆中找到的。”
    他送玉笙回去之后,就立马派人去查。
    哪知线索没寻到,反倒是发现了这个。放烟火的小太监头一个便拿来,给了他。
    “嗤嗤”两声,陈珩笑的越发起劲儿了:“那便是你宠爱的那个良媛……叫什么,玉,玉良媛的。”
    “她一个女子,你不去问,倒是来为难臣弟。”陈珩说着,倒像是打了个哈欠:“什么簪子,捡到了还给她便是。”
    他身上的衣裳还未换,袖口衣摆都是被火炙过的痕迹。
    特别是,那一双拿酒壶的手,手背之上满是烫痕。从太子这个角度看过去,足以瞧见他的手背上一片鲜血淋漓。
    “这簪子不是她的。”
    抬手,在那含苞待放的玉兰花上动作轻柔的抚了两下,太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面无表情:“她今日穿着什么,戴着什么,里里外外孤都清清楚楚。”
    那根漂亮的玉兰簪被他拿在手中,分明是个死物,但在他的手中却无端显出几分脆弱无辜来。
    “况且……”下垂着眼帘一瞬间撩起,太子对着陈珩的脸,又道:“她也不喜欢玉兰。”
    那握住酒壶的手,一寸寸收紧。
    背对着白玉烛台上的烛光,陈珩往他那儿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才渐渐地开始笑了:“是么。”他弯腰,微微后靠着的身子一瞬间坐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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