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她都多久没有见过陛下了?甚至于连着这些奴才,都敢爬到她的头上来。
‘洛长安’的手死死地掐在一起,也难怪,那位玉良媛,都被贬为了玉庶人,却是摇身一变,又成了高高在上的良娣。
原来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洛长安。
那她呢?
轮椅又被推回了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四周涌起来一股窒息感。‘洛长安’整个人都在打颤,那玉良娣自己呢?她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还是,她一直知道,却是在暗地里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拿着她的东西装腔作势?
如今,自己成为这副模样,而她步步荣华,如今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良娣,她是不是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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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从正阳宫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开春的天,晚上还透着冷,她拉了拉领口的披风,扭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背后,正阳宫中一片灯火通明。
她下午就过来了,在这儿呆了两个时辰,姑母却只与她说了几句话。
玉笙被晋升为良娣,这事儿姑母也不知道。可如今,闹得轰轰烈烈,花轿都绕着长安街绕了一圈儿,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娘娘。”
丁香在她身后拉了拉领口:“您不要伤心。”姑母如今,是不会帮助她的了。太子妃人扶着丁香的手往前走着,脑中思绪却是飞快。
姑母看中的,一向只是陆家。
如今,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与其让个有威胁的赵家坐上良娣的位置,玉笙坐在良娣上,其实更让皇后放心些。
再多的宠爱,也比不上家族的势力。
何况,她这才知道,那日,玉笙入东宫带来的嫁妆。居然大部分是出自于恒亲王府的手笔。
不管恒亲王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一手,等于是告知众人,恒亲王府将是成为她的后盾。陈珩在西北七年,手中掌握着兵权。
他这一番表态,太子如今的地位,反倒是更胜以往。
皇后如何不愿意?
太子妃朝前走着,面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冷。刚刚大殿之时,姑母的一番话,让她心都跟着凉了下来。
“玉良娣刚入府,凡事你都让着便是。”
她区区一个太子妃,居然让她去让一个良娣?死死咬着牙,太子妃才没冷笑出声儿。白日里玉良娣那张狂样,已经爬到了她头上来。
她再让,岂非不是要拱手将太子妃之位都给让出去?
“分明,分明只是个下贱的瘦马出身。”她陆静好自小就是京都贵女,千娇百宠着长大,如今,却是要让她跟一个瘦马出身的人低头。
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太子妃都不愿意低头:“她做梦!”
“娘……娘娘。”夜晚的冷风,吹的手中的灯笼微微晃荡,昏黄色的光晕忽明忽暗。丁香看着自己的手,小声儿:“这……这玉良娣,我们像是得罪不起了。”
太子妃转过头,丁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
“陛……陛下亲封的良娣,恒……恒亲王半个身家都给她了,摆明了给撑腰。”
“如……如今,殿下也是喜欢玉良娣。”这话,丁香说的还是委婉了些,自从这玉良娣入东宫,殿下又何时不喜欢她了?
圣上,太子,恒亲王……
太子妃朝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犹如噩梦惊醒一般,整个人身子都在打着颤。
她这才察觉,整个皇宫,最有权势的三个男人,如今,都成了玉良娣的靠山。
——
“殿下。”
书房内,朱红色的大门被推开。王全弯着身子溜了进来,一个冬日过去,他瞧着又胖了不少。此时他弯着身子溜进来,白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殿下,这玉娘娘派人给您送了好东西来。”
王全整个人喜气洋洋,笑起来一张脸上全是肉,跟个弥勒佛一样。他将带来的食盒放在书案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打开。
“这是银耳百合汤,奶蹄酥、 蟹粉丸子、白玉糕……”
王全一边说,一边将碟子往外拿:“这些都是玉良娣让人送来的,说殿下晚上看折子辛苦了。想让殿下歇歇。”
“殿下您瞧瞧,这玉良娣多贴心啊。”今日白日里这一场戏,整个东宫都知道这玉良娣如今是惹不起了。
宫内元家元承徽被罚,宫外,元令瑾断了腿,且太医说了,日后就算是好了,走路也会有影响。只需稍稍一抬手,元家日后就爬不起来。
玉良娣如今谁敢得罪?王全使劲的摇摇头,总之他是不敢。
太子打眼儿一瞧,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御膳房之手。
这奶蹄酥白日里,御膳房还送了一碟子来,他总是半个没动。指着那碟子奶蹄酥,太子吸了一口气:“这碟不会是她自个儿没吃完的,又给孤送来了吧?”
那小妮子向来不爱吃甜食,性子又被他养的又娇又胆大。
自个儿不吃的,塞到他这儿来,她完全有这个胆。
“怎么会?”王全第一个反驳:“玉娘娘怎么会这么对待殿下?她那一片真心……”太子伸出手,指尖在那碟子上触了触,
一片冰冷。
王全瞧着太子殿下的眼神,只得哈哈笑:“这……这玉娘娘定然是弄错了……”兜着脑袋揉了揉,王全越说声儿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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