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次,深也却都能将他掰倒,将他踩到泥地里。
第一次,他拿时倦的声音为辅,亲手杀了他。
第二次,他拿时倦的感情做筹码,让他主动退却。
第三次,他拿时倦的人做诱饵,在绝地下抓住对方注定会有的破绽。
安非约尔这样的人,要赢其实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只要在他心中最不可亵渎和不愿牵扯的那位身上找办法。
再强大又怎么样。
呵。
深也手下的力道渐渐加深:“这一回没了他,你要怎么对付我?”
橘猫猛地撞上深也的手臂,差点以为自己撞到的是一根钢筋,眼泪都差点飙出来:“深也你疯了吗?放开他!”
深也的周身全是黑雾,魔气同对方的灵力相互侵蚀抵消,手臂却始终纹丝不动。
修仙者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伤害的。
深没有时间再掐一次法诀,也没法直接拧断对方被灵气渡炼过强度比普通人高得多的气管,索性用了最直接粗暴的办法:“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
橘猫简直不能忍:“就凭老子跟他在一起待过的时间最长!比你,比这小破孩都长!你当我眼瞎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
深也抿紧了唇角。
全心调用灵力对抗翻涌的魔气的情况下是没法再同时使用龟息之法的。
致命点被别人掌握在手里,任清言心跳又重又急,像是叫嚣着要从他胸膛里钻出来,眸光却宛若深沼,波澜不惊又窥不见底。
橘猫却急得跳脚:“你以为你杀了他有用吗?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多看你一眼吗?做什么青天大白梦呢?你快放开他!”
深也眼中彻底暗下去:“不试试怎么知道?”
橘猫简直服了这一个二个发起疯来不要命的精神,深深觉得当初答应时倦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这家伙要是死了,你信不信等回去他第一个就能杀了你?”
当然信。
又不是没经历过。
深也缓缓笑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哪怕时间极短。
任清言周身的灵力摇晃着开始溃散。那是将死之人灵力紊乱的征兆。
深也竭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肉里。
月亮恰好升至天边的最高点。
下一瞬,一只手蓦然搭上他的手腕。
“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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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屋顶不知道是被谁的攻击掀飞的, 头顶月光如水。
时倦半蹲在地上,白衬衫袖子折了两道,领口的口子解开一颗, 手却很稳,拇指刚好按着深也手腕施力的内关穴, 那股清冷又干净的气息从他的眼尾蔓延到指尖:“松手。”
他不是气愤或焦急的语气,甚至不像是下达一个命令, 只是随口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深也自内穴蓦然脱力, 手无力地砸在地上。
任清言捂住喉咙呛咳起来。
深也唇边的称呼换了几轮, 强迫自己在数秒内调整好呼吸, 闭了一下眼, 轻声道:“大人。”
时倦看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深也身子一僵, 半晌苦笑一声:“您为什么非要这么维护他?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时倦:“这是我的事。”
深也眼里尽是他的倒影:“可是他害您至此。”
时倦金色的瞳孔无波无澜:“你逾矩了。”
深也忽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形化作雾气,渐渐消散在原地。
时倦没有多看, 视线落到了地上的橘猫身上, 伸手拎起它的后颈。
橘猫:“!”
“等等!”橘猫疯狂扑腾,“你不要乱来!”
时倦拎着猫起身,还没走出一步, 手却被拉住了。
任清言紧紧地注视着他:“你是谁?”
时倦沉默地垂下眼。
腕上的手瞬时攥得更紧了,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倦?”
橘猫就趁着颈后这片刻的松懈挣脱了, 夹着尾巴缩到角落里,彻底缩成只球。
时倦看了他一会儿, 最终应了声:“是我。”
眼前的人蓦然扑上来,手上的力道紧得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嵌进骨血里。
时倦任由他抱着,许久许久,方才听见身前响起一声极轻的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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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入问天宗以后第二次使用魔气,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那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纤长的绿叶片片沙沙,山泉轻叩青石,映了半边天的星子。
任清言从主峰上下来时遇到了锻炼后回住处的宗门弟子。
弟子同样穿着宗门服饰,头顶着一脑袋的汗,打招呼的语气却格外有活力:“大师兄。”
任清言随口道:“这么晚还在修炼?”
“我们本来就没你那么高的天赋,要是再不努力,可怎么追得上你?”弟子道,“大师兄,这么晚你这么还没休息吗?准备去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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