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淡淡的,小阁内一片寂静,地上的宫人自然是和死人一样站在那里,皇后和太子也是如履薄冰,不敢开口。
孤君,寡人。
玄端脸上渐渐有些厌烦,目光向我这边飘了过来。
可惜我忙着和许洛一起低眉肃穆,看不到他眼里的怅然若失。
“就这样定了。”
玄端的目光扫到了太子的身上,失望之意自眼角而出,流到了太子身上,平白让那孩子矮了叁寸:“去西北历练一番,用不着他上战场,只要他能懂些民生艰难,以后能够懂得体恤百姓……”
玄端面无表情,慢慢道:“也就够用了。”
“是,父皇!儿臣一定谨记父皇教诲!”
太子趔趄一下,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儿臣,儿臣……”
我低着头,看着地毯上蜿蜒的锦绣纹路,思绪蔓延,有些想叹气。
我见过的两个皇后,运气委实都不算太好。
太后娘娘好歹还有玄端这个皇帝儿子,虽然玄端对自己的老娘一直淡淡的,好歹还算尊敬。
我的皇嫂生下来的儿子却实在拿不出手……
这个太子之位,他怕是守不住的。
“下去吧。”χYüSんцωц.Ⅴī℗(xyushuwu.vip)
玄端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做好功课,府里的事情和清雅交代清楚,不要出了乱子。”
太子呐呐的退下,太后和皇后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也要离开,我自然和太后一起退下。
“洛弟,我听姑姑说,你也要去战场?”
离开玄端,太子腻在皇后身边,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好奇的看着许洛,皱着眉头嘟囔道:“去那地方做什么?又是血又是土,都说那地方的人红毛绿骨,力大如牛,是天生的妖怪!”
“浑说什么!”皇后轻斥,右手却不住的在儿子头上摩挲:“保我疆土,护我子民,你们两个都是我大端朝的好儿郎!”
许洛低头应是,我也陪着说笑两句,这里的一切乏味至极,我用扇子拍了下许洛的手,本意是要和他说句小话,他却睫毛一颤,居然离我更远。
我一怔,太后在这时开口:“行了,你们自己下去休息吧,哀家也乏了,就不多留你们了。”
众人很快四散开来,我有意放慢了脚步,和许洛一起落在后面。
“刚刚怎么不接太子的话?”
许洛依旧低着头,我一阵邪火涌了出来:“抬头回话!”
“母亲。”
许洛顿了一下,竟然在我面前跪下,:“儿子上不得台面,给母亲丢脸了。”
这一刻才觉出他依旧是少年人的单薄,就是这副脊背,带我杀出重围,护我周全。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哭笑不得,叹口气,伸出手去,将许洛扶了起来,年轻人身子僵硬的的厉害,我心里奇怪:“你身子还是不舒服?”
今早管家娘子特意来回我,说许洛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那些可怕的血迹,都是从别人身上溅过来的。
许洛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肌肉更加僵硬,闷声道:“没有。”
“姑姑安好,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闻声回头,玄拓从回廊尽头大步走了过来,笑着给我行了礼,和许洛也打了招呼。
他是玄端的第二个儿子,比太子和许洛要小上叁岁,却比他大哥要出彩的多,小小年纪,朝臣对他也是颇多赞誉。
“嗯,刚刚和太后说了会儿话。”
我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细细打量着玄拓:“脸上怎么有伤口?叛军没有进宫,你是去哪里淘气折腾出来的伤口?”
“早上骑射时擦伤的,姑姑不用担心。”玄拓神采飞扬,一派少年人的意气风流。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说话之间,玄拓把许洛拉了过去,两个少年人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许洛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我在栏杆上坐着,心里实在发愁。
这孩子虽然出彩,亲人缘却实在淡薄,母妃早逝,玄端也对他淡淡的,深宫里头,堂堂端朝二皇子,活的甚至不如太子府的一只猫。
如果不是太后偶然会想起自己的二孙子,叫宫人过来稍作问询,这孩子恐怕都活不到十叁岁。
“不去做功课,反倒在这里胡闹!”
玄拓浑身一颤,和许洛同时跪下:“父皇金安!”
玄端扫了两人一眼:“仗着有些小聪明,就在这里胡闹!”
玄拓被他说的脸色发白,身子挺得直直的,强撑着一言不发。
这孩子对他父皇,一直有恨。
作者有话说:发出了想要评论和珍珠的声音!虽然一直没弄明白珍珠是什么……但是好想拥有更多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