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是,?如果重新复读,那么他起码有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并且每个月还要负担来自他妈妈的一部分生活费。
换句话说,尽管他手里攥着两百万,但是要用钱的地方处处都是,东一处西一处的算起来,也不能说阔绰。
怀酒还没做好决定。
但是不管怎么样,?书还是要念的。从前他爸还在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只要家里供得起念书的钱,那么能读多高就读多高。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几天空闲的时间里,?他抽空把家里的卫生搞了搞,还花了几块钱从商店里买了只不值钱的小花,插在塑料瓶里放在窗前,?配上有些年代感的木制窗框,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晚上他做了简单的蛋炒饭,少油少盐,吃得还算健康。
洗碗的时候,他也把碎片时间利用了起来,把手机放在一旁听TED。
这种习惯还是顾应楼帮他培养的,每天早上听1到2个TED,就当是听广播了,就算有不懂的词汇也没有关系,反复听个好几遍,等到大概听懂视频的内容后,再找个时间把自己不会的单词抄下来,对着视频默背几遍。也许是大脑里已经产生了联想的条件反射,渐渐地他发现这种方法的确比他对着单词书死记硬背要更加灵活。
在那个世界学习了好几个月的好处是,尽管回到了这里,那些曾经被他大脑深深记住的单词也不会背叛他,在某一个时刻,再次听到的时候,记忆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放到怀酒的眼前和耳朵里。
洗碗之前,他把今日推荐的TED全部加到播放列表里,留着以后慢慢听。
第一个视频讲的是关于环境保护,塑料袋的泛滥使用和无法分解使得一头巨鲸死后肚子里装了上百斤的塑料垃圾,科学家们正在加紧研究降低可分解塑料袋成本的方法,并且呼吁广大观众们使用环保袋,减少浪费。
以怀酒现在的水准,已经不需要再放慢倍速去听清每个单词的意思。
每一句英语流进耳朵里的瞬间,就像是有一只微型的翻译器搁在他的耳朵里,立马就能帮他翻译出对应的中文。
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不在意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正打算把刚才洗过的碗再冲一遍,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用了英腔,听起来带了几分沉稳的性感,“关于英国脱欧后现在的英镑市场,我个人有以下几个观点……”
怀酒的手微微一顿。
这个声音……
他恍惚了一秒,继而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屏幕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几乎快要和背景融为一体的男人。
手机屏幕上被他溅出两颗豆大的水花,正好挡住了TED上那个演讲者的半张脸。但是仍旧能看出他身姿挺拔,看起来个头不小,半边脸上戴着一只金框的眼镜,一手拿着手麦、另一只手握着ppt的控制器,游刃有余地用正宗的英国腔陈列出自己的观点。
他的手机老旧,像素也不大好,还有一颗巨大的水滴挡住,可就是在这么模糊的条件下,怀酒依然能一眼就瞧出屏幕中的这个男人……
就是顾应楼。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酒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连带着眼睛都产生了幻觉,他下意识地用手掌去擦拭水滴,却忘了自己的手刚从水里捞过,湿漉漉的掌心很快就在整个页面留下了大片的水渍痕迹。
一来一去,恰巧把视频的进度条拖到了一个没有顾应楼的镜头里。
“……”
他嘴唇微抖,用围裙把手裹起来草草地擦干净,指尖触碰到屏幕时,整条胳膊的神经都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歪歪扭扭地连精细的动作都不好,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进度条拖了回去。
画面一闪,app慢吞吞地卡了半分钟,卡得怀酒恨不得摔手机,气得暗自发誓明天一大早一定要去把这个老年机换掉。
也许是听到了怀酒的心声,app颤抖得吐出一截缓存好的进度条,一直转圈的画面再次闪回了视频中的那个黑衣身影,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从扬声器里不疾不徐地传了出来。
怀酒捧着手机,再三确认这就是顾应楼的声音,可是又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早上他都已经做好了天人永隔、这辈子再也不娶不嫁的打算,干脆做个尽忠尽职的鳏夫。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连父母都不可靠,估计也没有人会比顾应楼对他更好了。
可谁能想到,他伤感了一个多星期,每天都靠着在心里描绘顾应楼的脸入睡,结果转头居然在TED上看到了顾应楼???
不对不对。
按理说顾应楼是小说中的人物,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啊!
还是说这个人就像那个鸭舌帽一样,只是在不同的时空里存在着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如果是这样,如果彻底是这样……
那他也不能怎样。
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万一呢?万一这个就是他的顾应楼呢?
怀酒咬了咬牙,把手擦干净带着手机去房间坐下,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都是能上TED演讲的人,他不信百度和谷歌上一点东西都查不到。
他打开浏览器,刚输入了顾应楼三个字,后面就跟上了演讲、采访的词条,正好是怀酒想要的。他点进去一看,标题大多是‘金融天才顾应楼首作TED演讲’、‘顾应楼演讲?英国脱欧后的市场趋势以及货币发展趋向’这一类的标题,脸是同一张脸,名字也是同一个名字,就连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并没有过多得在顾应楼身上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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