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戚九使劲搓动右掌,手背亦狠咬了几口,除了疼痛,完全不能再唤出圆印的光芒。
完了,戚九双肩垮塌,难道他在失忆之前,是个北周人人喊打的筑幻师?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糟糕透顶,因为几次三番的顶撞,上官伊吹已经表露出极大的不满,假设自己真是个残废筑幻师,还敢放胆混迹在死敌的老巢里,估计此刻黄土正掩埋在脖子根。
可是……
不留在上官伊吹的身边,他又怎么能寻找出自己丢失的记忆
反复思索,觉得可以继续冒险,戚九再次检查自己的右手,正正常常,普普通通。
抄起手里的舟棹,接着往目的地划去。
橙霜河尽,艳赤岛现。
今夜岛内深处也隐约的艳光亦格外醒目,雄伟壮观的破魔裸母塔仿佛瓣瓣绽放,待戚九前脚踏上小岛之际,炫丽的异域高塔,又如昙花一现,重新合拢成含苞欲放的姿态。
百数个陀貘大约刚刚集会礼毕似的,陆陆续续从母塔周围四散开来,牙白的长袍伴随阵阵塔风摇展,仿佛没有长脚的幽|灵,徒添丝丝凉凉的鬼气。
戚九周身寒颤,从木然的陀貘中间谨慎穿行,他的脚步轻灵敏捷,但是对方完全无知无觉,横冲直撞。
步履维艰,戚九只好贴着灌木穿行,毕竟陀貘再笨,也不会撞进灌木丛去。
上官伊吹的声音渐渐清晰,他大约是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故此音色低沉如酒,一滴一滴,稳稳妥妥地落入对方耳盅去。
“我要立刻动身去鸣州,几个时辰便可来回,你们几个最好时时刻刻监视破魔裸母塔,一旦觉察有筑幻师出现在咸安圣城的信号,旋即通知轲摩鸠,告知他带着门徒去拿人。”
受命的人是一位陀貘,默然接命后,跟在一串陀貘的后面,规矩离开。
戚九大约瞥见上官伊吹环视四野,无端忆起他咬人咬得蛮狠,心里突然忐忑,朝后退了一步,正撞上一个离去的陀貘身上。
陀貘意外坚如磐石,戚九重心失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撞得个人仰马翻。
此一番,使他从低下朝上对望,正巧看见被撞的陀貘,宽大的帽檐遮掩下虚无的脸颊。
空荡荡的帽子缝隙内,隐约摆着一张干枯如僵|尸的嶙峋面颊,无嘴无鼻,两颗突兀的眼球直勾勾地回视戚九。
然后,伸出一双被烈火焚烧后焦黑流脓的腐烂大手,准备拉戚九起来。
啊啊啊!
太可怕了!戚九今夜遭受的刺激俨然比一生都多。
“你别碰他!”上官伊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把拍开陀貘的血手,眼睛里的警告像防备着猎人的猛虎。
那陀貘无声无息,双手木垂,水滑长袖流淌过臂,掩盖所有曾经暴露过的肢体面颊。
“他……”戚九该死得惧血,五脏六腑内翻江倒海,快要吐出口来。
“你看错了,陀貘刚刚祭祀破魔裸母塔,手蹭破一点皮肉罢了,”上官伊吹瞧他整张脸灰白如死,打横将人抱在怀里,“别管他们,你肩头的伤口也渗血了,我带你去好好清理一下伤口,最好能留下疤痕。”
对逢上官伊吹充满关切的美丽眼睛,戚九心里不受控制得轻松许多,这不是好色啊,他笃定想。
“大人……”
“嗯?”
“上官大人……”
“嗯?”
戚九终于挪开眼睛,小心翼翼问,“你之前咬我的时候,牙疼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晕血是有深刻理由的,不是他怂包哦,么么哒!
第36章 我的狗儿要听话,就给肉吃
“你这是何意?”上官伊吹略是诧异。
戚鸠认真解释道“你说, 咬我的疼, 你需要百倍千倍得去承受, 那岂不就是牙疼的意思?”
上官伊吹脸皮一抖,分明是要发作的, 隐隐忍下去,换成恨铁不成钢的切齿,“或许轲摩鸠的提议, 最适合制伏你这种人。”暗咒,裤子扒了就老实多了。
“我是哪种人?大人难道了解我?”上官伊吹的步履清风一般,又平又徐, 引得戚鸠忽然被拨动了懒筋似的,连打四五个呵欠, 冥冥中不觉亲近, 伸手勾住上官伊吹明显僵直的肩膀。
上官伊吹旋即浅笑,伏头慢问, “我怀里很舒服吗?”
戚九缩首, 明显躲蔽他的唇息滋扰。
肥猪跑进屠户家,送上门的肥肉焉能跑了
上官伊吹绝不错过任何一次亲昵的机缘, 沿着戚九秀长细腻的颈,蜻蜓点水, 一路碰触, 直到肩头牙痕。
这标记咬得很好, 清晰, 透彻, 标志着自己的所属权。
上官伊吹自满自足,他的目光亦凝着戚九,要活生生|吃人的架势,口唇里喷吐的气息寸寸靠近,似清风明月,似云销雨霁。
戚九眼前,一双艳丽眸子里,释放的全部肆无忌惮的芒彩,脑子嗡得烧成一片。
“大人……您又要咬我了吗?”
“没错,我牙疼。”上官伊吹的手紧扣着他的腿弯,悄然做好不让他再逃的防备。
“我有点怕……”戚九已然受惑,微微开启了自家唇瓣,“你轻点儿……”
上官伊吹简直忘形得意,直接攻入进去。
他的暴风瞬时倾袭戚九的骤雨,风雨交加,连绵不绝,战斗中近乎滑过上官伊吹的每颗牙齿,戚九都明显而炽热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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